隔着层层酥皮,榴莲本身那股特有的气味其实并不浓郁。

以往严言对这种程度的刺激性气味一贯是接受度良好的。可眼下,当那味道伴随着热腾腾的黄油香味一起涌进他的肺部,竟带来了强烈的不良反馈。

严言的胃翻江倒海。他用尽全力努力忍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抵抗不了强烈的生理冲动。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赶在吐出来之前冲进了卫生间趴在了洗手台前。

呕吐的感觉实在非常糟糕。在胃部仅剩下的少量食物被彻底清空的同时,生理性的泪水也跟着扑簌扑簌往下掉。一直到所有能吐的都吐了个干净,严言的胃和食道依旧不依不饶,伴随着阵阵收缩逼得他一边干呕一边泪流不止。

他趴在洗手台前吐得天昏地暗,背后虞文洛焦急又慌张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终于停下以后,严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他就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直起身后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都红了。

“你还好吧,”虞文洛很紧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严言皱起眉头:“没有吧?”

中午吃的是剧团里统一订购的盒饭,晚上吃了剧团对面面包房新鲜出炉的栗子包和红豆包。下午有吃过一大块巧克力,喝了两杯酸奶。中间陆陆续续吃过几颗糖几块饼干。有点多,但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虞文洛抬起手来,在他湿淋淋的脸上轻轻抹了一下:“眼睛都红了。”

“你们怎么啦,”严言他妈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怎么地上弄成这个样子?!”

.

方才严言情急之下站起身来撞开虞文洛就往浴室冲。虞文洛原本蹲着,反应不及一屁股坐了下去。他端在手里的托盘也跟着落在了地上,榴莲酥不止洒了,还碎了不少。

严言他妈为了不打扰两位小夫夫,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看电视。她听见响动后喊了两声没人应,走出来了一看,惊呆了。满地狼藉,还有一只馋狗正在舔地板。

虞文洛这家伙,因为担心严言,立刻追进了浴室,不小心把榴莲酥踩碎了一个。黏糊糊的馅儿沿着他的脚印从房间一直蔓延到浴室,又被不知情的两人一路踩回来,地板上弄得乱七八糟。

他久违的又闯了个祸,但严言如今没空头疼也没心思批评他。才刚回到客厅,一闻到那股味儿,他又开始阵阵反胃,不得不重新扑回了洗手台。

他妈很快跟了进来。等严言重新喘着气站直了身子,她问道:“是受不了那股味道?”

严言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以前有过这样吗?”她又问。

严言摇了摇头。

“啊呀,”他妈皱着眉头感慨,“我怀你的时候特别安生,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看你之前都好好的,还以为你也会像我一样呢。”

严言愣了一下:“是这个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