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房间里清醒过来到冲出酒店来到马路边,一共花了严言十六分钟。

其中前七分钟,他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呆愣愣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睡颜,回忆前尘往事思绪万千。

那之后,终于回过神来的他惊慌失措。若非飞速跳下床后因为某个部位猛然间传来的怪异感受而当场跪倒在地颤抖不已导致浪费了两分钟,他应该还可以更快逃离那个令他窒息的房间。

顺利坐上出租车后,他才终于缓过劲来,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衫。

方才走的时候太过着急,连衬衣的扣子都没对齐。再加上醒来后全然未打理过的乱糟糟的发型,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也难怪司机看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探究和好奇。

严言对着车玻璃的反光努力抓了一会儿头发,收效甚微。

其实他在离开前有去卫生间,但刚一站到镜子前,就被自己颈项与胸口上星星点点带着暧昧气息的红痕给吓傻了。

饶是现在,他把纽扣扣到了最上一颗,依旧觉得毫无安全感,恨不得把衣领都竖起来。他的脖子左侧裸露在外的部分有一个浅浅的牙印,对应的是一般Omega腺体的位置。

严言做贼心虚,觉得无论是谁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都会立刻猜测他刚刚度过了激情四射的一夜。

那无疑是事实。

他的大脑还带着宿醉的钝痛。但昨晚发生的事,却也并非全无印象。

在距离此刻大约十四个小时以前,严言还觉得酒实在是个好东西。

事业不顺,感情受挫,心情烦闷。但天塌下来了杯一碰再头一仰,也能统统烟消云散。他们剧团里十来个演员,十来个工作人员,席间大家举着杯你来我往,严言并不是其中最早喝糊涂的。

但他却是唯一一个其实已经喝多但看起来尚能自主行动于是被强行拖去第二摊的。

再之后,记忆就变得断断续续了。

他似乎一度无比亢奋,之后又很快失去了意识。

期间,他应该迷迷糊糊醒来过几次。仿佛只是眨了几下眼睛,他就从汽车后座来到了床上,接着又趴在了什么人身上。他在那之后隐约感受到了些微胀痛,无尽快感,和惊人的热。

神志不清时很难分辨梦境和现实。

严言恍惚间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春梦。既然是梦境,难免放肆。

如今,身体上残留的痕迹与触感,令他悔不当初。

酒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