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看他的确是染了风寒的模样,好像连身形都变得佝偻了,于是接连给他送了好几次药。

问心没有一次拿回去,后面干脆连门都不开了。

到这时,他已经五天都没有吃饭。

有时他的咳嗽声会从屋子里传出,听得人惊心动魄。

他这是在自暴自弃,故意伤害自己,大概只有身体上的痛苦才能让他暂时性忘记心里的痛苦。

可是一直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梧桐可以口是心非的赶走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病死饿死,这和她亲手杀了他没有区别。

就在她急得想要冲进柴房,给问心灌药灌饭的时候,虚云毫无征兆地推开拆房的

门,先她一步见到问心。

那是一个夜里,虚云提进去的老旧油灯将柴房照亮,二人的影子映在窗户上,随着火苗摇晃。

梧桐屏住呼吸,尾随至柴房右侧的墙角下,那里正好有扇窗户,让她能看到他们的样子,听到他们的声音。

柴房里,问心依然躺在被褥上,深蓝色的被子上打满补丁,映得他面白如纸,连眉心的红痣也失去生气。

虚云立在一边,清瘦的身躯这时看起来高大了些。他垂头看着问心,眼中仿佛有怜惜,但是一闪就不见了,剩下的是常见的冷漠和高傲。

“起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问心慢吞吞地睁开眼睛,毫无神采,“我只想睡觉。”

“你这样折磨自己,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我没有仇人,我只是困。”

“那你听完这个故事再睡也不迟。”虚云冷冷道:“你之前不是求我告诉你么?”

问心意识到他想说的是什么,单手撑着被褥,艰难地坐起身,身体似乎在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