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牢房又陷入一片漆黑。

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个小小的窗户。

梧桐感觉自己就像坐井观天的青蛙,那个窗户便是她的井口。

只是她是一只不想去外面世界的青蛙。

如果能够一辈子躲在这里,不用出去面对那些事,会不会反而是一种解脱?

遗憾的是她无法履行约定,回去见问心和小山了。

幸而将军府还有点银子,足够他们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生。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自己脑子进了水。

不论怎样,有机会出去还是出去吧,就算出去要饭也行,这天牢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门再一次被人打开。

这回进来的是狱卒。

两人抬着一个犯人,打开梧桐旁边的铁门,把那人丢了进去。

狱卒随后就走了,梧桐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那个人。

他应该是个很高的男人,即便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体积也有那么大,犹如一只瘦骆驼。

他的头发和胡子都长得很长,与烂的发霉的衣服缠绕在一起,严严实实的遮住脸。

另外身上除了臭味以外,还散发着一股与常人不同的体味。

梧桐仔细嗅了嗅,猜测他大概是东齐人。

原因无他,这种体味她在蒙包包和脱脱儿身上都嗅到过,想起来都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一个东齐人,怎么会被关进平州的天牢呢?

他在平州犯了死罪?

正想着,狱卒又来了。

这次是来放饭的,每人给了一只破碗,破碗里盛了馊掉的稀饭和几根咸菜

梧桐刚刚才吃了点东西,对这碗“潲水”完全没兴趣。

甚至还挪远了点,不去闻那股味道。

让她意外的是,东齐犯人也没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