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认真地点点头,暗自用手指掐住大腿:“拔!”

银铃咬咬嘴唇,使出生平最大的勇气和力量,双手握住金簪,使力拔了出来。

梧桐没有叫,她只是流了满头的冷汗,大腿也被自己掐得青紫发黑。

好不容易凝结的血痂被扯破,伤口痛得像是被人泼了盐水,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想——如果就这样痛死过去,或许还会好受一点。

但是她还是撑了过来,既然撑下来了,那么重获自由的喜悦就能支撑着人继续向前走去。

用袖子蹭了把汗,她虚弱地说:“吃饭吧。”

吃完饭,银铃罕见的主动端水洗脸,还帮她也洗了脸,并且在睡觉时,特地将床让给她睡,自己跑去睡地铺。

梧桐没推拒,如果有条件,谁不想生活的好一点?何况她现在已经痛得麻木,没心情再去客套了。

灭了油灯,两人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幻想着一墙之外的星空。

“你说……我们还能逃出去吗?”银铃嗓音很小很细,蚊子一般的哼哼:“我真的很想念扶风哥哥。”

梧桐面无表情道“一定能。”

不是逃就是死,所以她一定要逃。

银铃叹了口气,说:“东齐人真是可怕,以前我小的时候,他们还是大西朝的属国呢,每年都会有岁贡送过来,我最喜欢的那双羊毛手套,就是东齐送去的。”

她说得十分怅然,梧桐却从她的话里听出她对东齐的熟悉,抓住机会问:“那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了?”

银铃点点头:“知道,东齐的主城托木斯克。”

梧桐问:“那这里离南疆有多远?”

“最少两千多里。”

两千多里……差不多有大半个国家那么辽阔了,就算他们运气爆发从这里逃出去,等一步一步走回南疆,估计也走成了两个野人。

梧桐本就有些受挫,听了这话,越发的失落,觉得逃生困难。

银铃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其实扶风哥哥也不会来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