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进家门时,雪粒子变成了鹅毛大雪,芳婶抱着大氅出来时,和回来的阿满走了个碰头。

放下臂弯里的狼毛大氅,拿起门口挂的小扫帚给阿满拍身上落得雪花,“我正打算给你送大氅呢,你就回来了,团玉那丫头呢?

今个这雪大,一会儿更冷,别受寒了。”

“我让她去学堂看看,乔夫子过年就一个人,挺冷清的,他要是乐意,来咱家一起吃饭也成!”

“还真没见过乔夫子有亲戚来呢!”芳婶感叹:“他一个人是怪可怜的,来咱家吃饭也好,人多热闹。”

俩人聊会儿天的功夫,团玉已经跑了一个来回,头上肩上落了一层白,芳婶出去帮着打雪。

没一会儿俩人缩着脖子进来,团玉舒服的叹气,在炉子边坐在,她伸手烤火一边给阿满说:“乔夫子不在家,附近的婶娘说,这几天乔夫子天天去镇里,说是置办年货去了,今天还没回来。”

“成,那你给婶娘带话儿没?等乔夫子回来告诉一声儿?”

团玉点头如捣蒜,“小姐放心,我托婶子说了。”

“这大冷天,乔夫子又是一个人,需要置办那么多年货?天天出去,也不怕冷。”芳婶闻言嘀咕一句。

阿满捏烤花生的手一顿,眼睛眯了眯没说话。

按理来说乔家都把乔文修这个庶子已经赶出来了,乔文修频繁去镇里,应该不是去乔家。

那为啥呢?

疑问在心口围绕,正主乔文修此刻正搓着手在崇文书肆看书,时不时探头看看楼下,像是在等待啥。

寒风裹着雪花吹进来,看书的学子们,齐齐看向窗口的人。

“乔秀才?乔秀才?”伙计跟着寒风过来,看到乔文修不知道什么又把窗子打开,他无声叹气,哎呦一声儿:“这大冷天的,您不冷吗?您等谁呢?您说一声儿,人来了小的喊您?”

伙计顺着窗口往外看,心里不耐,面上又陪着笑,谁让人家是秀才呢?

乔文修回神,猛地把撑着窗子的手收回来,这才感受到背后火辣辣的视线,还有伙计眼里的不耐。

“无事,无事,我这就走。”

看着乔文修快速下楼的背影,伙计撇嘴摇头,立马关窗,又给挨了冻得几个学子赔不是。

“小哥,这乔秀才天天来,天天靠着窗口往外看,你知道他等谁呢吗?”

“小的哪里知道啊,乔秀才也不会告诉小的!”

乔文修走在寒风里,无声苦笑。

天天等在这儿,他就是想碰见那个人罢了!

说不定她会来书肆呢?心里那一点期待,让他不舍得不来,顶着寒风连来了五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