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几人止步,看马车逐渐走远,这才转身往家走,耳边不时还能听到鹅难听的嘎嘎叫。

贺家人来的时候浩浩荡荡,走的时候更加吵闹,因为那十五只大鹅,引得村里人都从家里出来看热闹。

等马车消失,又说说笑笑的往家走。

贺家人走后日子照旧,离峥哥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也肉眼可见地忙碌起来,每天早出晚归,山上砍树的活计也终于停下。

阿满家门口不远处的空地上摆了五六十棵松树,树砍完剩下的活计都是安木匠父子俩的,去树枝剥树皮,打磨锯板子等等。

阿满拎着半筐铜钱出来发钱,十来个汉子们,一个个脸被大太阳晒得黑红,峥子陪着一边说话,安木匠父子一手拿着石锤,一手拿着刨子修理树枝子。

时不时抬头和一边的汉子搭一句闲话,看阿满出来眼睛都炯炯看过来,听到筐子里铜板声更加开心。

砍树这个活计累人是累人,可是工钱高啊,在这些农家汉子看来,即使累弯了腰只要能挣钱都不辛苦。

“我叫名字,叔伯们上前领钱,阿满发钱。”沈峥和阿满被汉子们围在中间,他一开口汉子都不说话了,等着喊名字。

“叔伯们知道我的规矩,到手的钱都当场点好啊。”阿满笑着提醒一句,该喊到名字上前领钱的矮个汉子发钱。

伸到面前的手掌心,里面布满老茧,被树枝划出的伤痕还冒着血丝,汉子像是不知道痛一样,宝贝捧着到手的铜钱。

“一共是十五天,一天是五十文,叔的工钱一共是750文,你点点。”

“哎哎,这就点儿。”汉子眼里好像有些泪,麻溜点好钱,赶紧给后面等着兄弟让位置。

阿满和峥子两人配合,一刻钟左右就把十来个汉子工钱发好。

汉子们又说了几句,和阿满、峥子打了一声招呼都风风火火往家赶,傍晚时分,走的快还能去刘家庄割几两肉回家,给家里婆娘和孩子打打牙祭。

安木匠父子在收拾松树时候,峥子去镇上又定了几车瓦片,建熏房的地方,秦关已经带着人在挖地基了。

熏房不像是作坊,不需要全部用青砖瓦片建房子,熏房既要透气又要防雨,所以和秦关商量以后,决定用厚实的松木板做墙,瓦片和防水油布做顶。

为了防止下雨熏房里进水,所以地基就要抬高,这样下雨的时候熏房也能不进水。

盖熏房也快,八月底的时候,两间二十米长八米宽的松木熏房就建好,加工的作坊也比原定的超额完成,九月初已经建好了两座。

九月初二,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大雨,缠缠绵绵下了三天,下雨不方便做工,作坊的工人也正好趁机休息三天,养养这段时间赶工累出的乏劲儿。

天晴后,天气一下子就没有那么热了,秋老虎好像也不知不觉地退场了,早上和晚上都有了一丝凉意,中午照旧还是热。

阿满把这段时间的工钱给一百来号人发了,发到杨大舅这里,675文工钱,杨大舅照旧把六百文接过去,剩下的75文塞进阿满手里。

阿满向拒绝,还挨了一眼瞪,看的周围领工钱的汉子都哈哈笑,“你们着甥舅俩也真是好笑,一个要给外甥女零花钱,一个非要不要,我要是快到成亲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