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走进勤政殿里,皇上正在咳个不停。

原先皇上是没有咳疾的毛病的,偏春日里见了风,从此以后便反反复复的,怎么也不能根治,如今时不时的便要咳上几声,有时候厉害了甚至还有丝丝血迹。

孟静娴连忙走上前去,抚上了皇上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

皇上好半天才止了咳嗽,喝了口茶水顺了顺气,然后对着孟静娴柔声道:“娴儿来了,怎么不在景春殿等朕?”

孟静娴打开了自已带来的食盒,说道:“皇上操劳国事,臣妾带了些点心过来,都是皇上爱吃的。”

皇上自然是很给面子的多用了一些,他如今总觉得时间不够用,一边操心着国事,一边又想多陪娴儿一会儿。

他自已的身子如何,他自已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可惜,他已经是将死之人,娴儿还是如此的年轻。

他舍不得。

白日里皇上还好好的,和孟静娴在勤政殿用了午膳,下午又看了会儿折子,才陪着孟静娴回了景春殿。

然而晚上在景春殿就寝时,半夜却突然烧了起来,浑身滚烫的吓人。

孟静娴被这灼人的温度烫醒,立刻传了卫临过来。

卫临早在温实初被赐死以后就成了太医院首,他不仅医术高明,又深得帝后二人的信任,这些年来,不可谓不风光。

但他心里也清楚,他能有今天,全是靠着皇后娘娘一路提携。

他没看错人,他就知道,以娘娘的容色心机,怎么会只是一个容妃呢。

卫临匆匆赶到了景春殿,然后细细的给皇上把起了脉。

皇上的身子大家的心里也都有数,不过是年纪大了,又日日操劳国事不肯休息罢了。

卫临对着孟静娴道:“娘娘,皇上的病来势汹汹,还是安心静养为上。”

孟静娴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檀枝吩咐道:“檀枝,你去请宝亲王来,悄悄的,别走漏风声。”

檀枝立刻照办,弘历就住在圆明园的应则馆里,他从小就在圆明园长大,对这儿可比对宫里熟悉多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赶到了景春殿。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不知皇额娘这么晚召见儿臣,是所为何事?”

孟静娴穿戴整齐坐在外间见的弘历,此刻皇上正在内殿昏睡着,用了药后烧虽然是退了,但是人还没醒。

“免礼吧,今日叫你过来,是你皇阿玛他方才骤然高烧昏迷,如今还不省人事,这前朝总得有个能主事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