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候府的动作很快,派出去的人将有份参与造谣抹黑的人全部记录成名单汇报给了顾承。

里面准确记录了何人在何年何月何时何地说了抹黑宁长乐的话语,包括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谁加入了造谣,谁进行了传播,清晰记录着。

靖安候府的人当年在战争时期那都是一等一的情报好手,刺探敌国军情这样的大事都能做到,更何况只是调查一些毫无遮掩的谣言源头,事情完成的很完美。

第二日顾承就拿着这份名单上了朝,他到底是有军功在身的公侯,在皇帝心中是很有些分量的,现下好不容易给自家女儿娶了个好媳妇,竟有这么多人眼红,在云都城中烂嚼舌根,搬弄是非。

更是要说他家女儿不行,说他儿媳出来偷人,空口白话便要污人清白,若是顾承是那等愚昧之人,听信了这些流言蜚语,那宁长乐焉能安然无恙?

在楚氏皇朝,已婚坤泽出轨偷情,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顾承在朝会上撒了几滴鳄鱼泪,众人都知这位靖安候爷是在演戏,但谁也不能拆穿,人家确实也占理。

“陛下,您可要替微臣一家做主啊!”

“臣的女儿与其妻子感情甚笃,若是因此冤杀了宁氏,微臣那个傻女儿也必不能独活了。”

“臣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没了,微臣与内人也活不下去了...”

楚听寒很是头疼,现年二十四岁的她已经即位八年,人虽年轻,到底也做了八年的皇帝,眉目一冷,也是很有几分帝皇威势的。

太极殿中众大臣都感知到了龙椅之上那位年轻的皇帝心情不虞,一时也都不敢发言,整座太极殿里只有靖安候在伤心的哭诉,虽然已经挤不出几滴眼泪了。

“顾候快快请起,朕已知卿心中冤屈,此时便交由大理寺严查,背后参与之人,严惩不贷。”

大理寺卿有些为难,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惆怅,没两年就要退休了,现下可要可最不少人。

这样的案子一般也不至于递到他们这里,顶天了也就交由云都府去查办即可,但陛下发了话,该不该大理寺查,都得大理寺去查了。

他出列,躬身道:“臣遵旨。”

其实楚听寒怎会不知道这是该交由云都府去查办,但是既然敢在背后搬弄公侯府是非,必然都有些身份地位,案子交给大理寺来查,便是她的一个态度,就是要告诉有份参与的人,这事儿不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云都府尹品级虽然不低,但在云都城中,跺跺脚都是一群皇亲国戚的,难免会考量太多,怠慢了此事,伤了靖安候的心。

楚听寒还年轻,有很多远大的理想和抱负要实现,她要改变楚氏皇朝重文轻武的风气,更要鼓励农耕还有经商,她不想只做一个性子软趴趴的守成之君。

自她登基以来,武将的地位远比先皇在位时期要高上许多,她对待有战功的侯爵也是礼遇非常,朝堂之上也是有派系的。

文臣与武将向来都是立场分明,相互看不上对方,文官大多出身于世家大族之中,普通百姓家庭就算能供出一个秀才已经算是不错了,寒门之家没有人脉没有机会,就算考取了功名,大多也就是外放在各郡县里从最低品级的小官做起。

能在京做官的人家里面,十家你都找不出一家不是世家出身的,更遑论可以上朝的官员了。

但武将不一样,也有凭借往日荣光得了荫封的,但是相对于文官的选拔已经算得上是十分公平,只要有能力有战功,一定能够升官,所以武将里也不乏寒门出身的将领。

楚听寒稍微偏向武将其实还好,但她希望给天下百姓,无论平民或是贵族都有公平的竞争机会,扶持寒门出身的臣子却是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