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你尽管去查便是,有任何消息都告诉我。”

段问点头,试探般地问道:“我说,大外甥,你要这么个名头,该不会是在躲什么人吧?”

“是啊,我是在躲人,”萧衍注视着他,语气温软地问,“你要听么?”

他说完,唇角又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笑意,此刻,没了外面的光照,他的眼里一片晦暗,像是藏着深不见底的阴郁。

段问不由想到了这人昨夜的癫狂与狠戾,他用手轻轻摸了摸自己后背,那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好似还被踩地隐隐发痛。

他不敢再问,两手往膝盖一撑,正人君子般的说道:“还是不必了,我一向对人家私底下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兴趣的。”

——*****——

晚些的时候,马车停在了京墨阁大门外。

段问被扶下马车,让人赶紧去备一间上好的屋子的出来,腾给这位萧姓弟子住。

萧衍连着两日未曾阖眼,进了京墨阁后,连寒暄也懒得讲,在一众弟子的偷偷围观下,住进了段问给他腾出来的新房。

这房里因为刚收拾出来,只有张卧榻,窗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对天蓝釉刻花鹅颈瓶,上面斜插着几支将将盛开的白鹤仙。

弟子们瞧见人进去了,聚在抱夏,纷纷猜测这个新来的人是谁。

小倌都是送到掌门房间里的,可不会另备一间,何况这种一般货色,掌门压根就看不上,于是,他们几经猜测,推翻,最终得出了个结论——掌门的亲信。

“也有可能是狐朋狗友。”另一个小弟子如是说。

旁边弟子敲他脑袋:“这种话也敢讲,我看你是想被割舌头。”

与此同时,段问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等小厮前来对他耳语了几句,他才和颜悦色地对萧衍说道:“已经让人混在里面说了,这群弟子向来听风就是雨,随便叫两个人说说闲话,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在门派里传开你的身份了。”

萧衍轻“嗯”了声,不再说话。

他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上,许是乏了,亦或者别的不适,他仰靠在榻上,半身浴在日光中,半身沉陷在房间的晦暗里。

房间里没光,斜阳穿过一格格的窗棂,交织落在他的脚下。

他在这半明半昧的光影中,阖着眼,褪去了眉目间的戾意,姿态闲散地像是不分今夕何夕。

段问得不到回应,只得兀自说道:“大外甥,你都忙了一天了,还是先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