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瑗无意间望见她,慌忙悄声阻止:“别……”

已经来不及了。

姜葵娇喘阵阵,咳嗽连连,捂着胸口对夫子道:“夫子,学生不久前落了水,在府中才将养了没几日,实在病得厉害,这文章……可否免……?”

夫子冰冷的逼视直接让她把那个“了”字吞进嗓子里。

“知道你在装病。”夫子平静道,“这种手段,你兄长用过,你未婚夫君用过,你此时再用,是否有些缺乏新意了?”

姜葵捂着胸口僵在原地。

她想起来了。

虞安,字长盈,太学博士,国子监唯一的女夫子。

姜葵的那位纨绔三兄姜原曾在一次归家时大骂一夜,次日不情不愿地回国子监上了学。

据说这位夫子号称冷面罗刹,什么学生到了她面前都要恭恭敬敬地立正站好,乖乖叫一声“长盈夫子”。

装了十年病的姜家小姐,终于在冷面罗刹前吃了瘪。

等等……

夫子说她那位未婚夫君也用过这种手段……所以谢无恙也装过病?

如果他会装病,那么他活不过弱冠的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长盈夫子从讲堂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姜葵的一根筋从脚底板一直麻到了天灵盖。她正思考着应当怎么回夫子的话,恰好一位宫人在门外长拜:“夫子,翰林学士周大人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今日讲到这里,下课。”长盈夫子扫了两个唯唯诺诺的学生一眼,转身离去,冰冷的话语还在空气里回荡,“文章按时呈交。”

姜葵意识到自己好似逃过一劫。

“你不是要带我逃学?”她转头愤懑地望向谢瑗。

“我是想的,”谢瑗吐吐舌头,“我从没成功过。”

“那文章怎么办?我不会写文章。”姜葵摁着额角,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