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黑着脸,将案几上的茶水径直泼向了逢玉的头。

逢玉几乎是跳着惊醒的。

“逢——”‘仪’字差点脱口而出,逢玉立马转了个弯,“人便说皇上您是真的勇武伟岸……”

逢玉咬牙切齿地拿下挂在头发上的茶叶,“只是皇上,您这打招呼的方式也太奇特了些。”

霍昀只觉得眼前的人万分可笑。

“打招呼?”

“你是什么东西,让朕跟你打招呼?”

“从方才开始,你知道已经犯了多少条宫规了么,看来十次宫规还不够你抄的。”

“陛下见谅,奴婢实是昨天觉少,这才不自主的昏了一会。”

逢玉低下头,不情不愿地看地砖。

霍昀哪里看不出她的不服气,当即冷笑一声。

“朕不喜欢听解释,没抄完的,便去廊下跪着抄完吧,再加十次,没抄完不许起来。”

不磨磨她的性子,真以为自己进宫做娘娘了?

他不给逢玉任何分辨的机会,大手一挥,逢玉便只能被架到人来人往的廊下。

此处人来人往,跪着抄书,相当于给路过的所有人磕头。

尊严受辱之外,膝盖生疼、腰酸背痛,属实是个磨人的惩罚。

逢玉不由得抬头望去,她这样的动作,切切实实是朝着乾元殿跪的。

乾元殿内,方才下令的皇帝仍旧英武丰骏,他坐在宽阔的金丝楠木圈椅上,翻阅着各州郡县呈递上来的奏折。

朱笔御批、金口玉言,道道牵人性命。

她第一次打心底里觉得——逢仪真的是皇帝了。

不再是那个曾经同她嬉笑玩闹的少年,也不是她自以为"熟稔"的“熟人”。

逢玉看着自己眼前的抄本,只觉得十分无力。

以皇帝的立场来看,自己这几日属实是不服管教的“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