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哪里已经不算是洼地了。

尸体堆叠着,人要踩在尸体上才能站稳。

那尸体堆的高高的,哪里还能算是洼地呢。

只是,他怎么在哪儿?

还穿着朝廷兵将的衣服?

月灼华在一旁,似是明白她的疑惑,慢慢说着。

“苏不回出身很微寒。”

“不仅仅是寒门这么简单。”

“他是水患下,无家可归,无亲族可依,连一块荒地都没有的流氓。”

“来了京城,他想考取功名,在茶馆给人端了半年的茶水,白日做工,晚上挑灯夜读。”

“那个茶馆,是月煞卫在京城的一个据点。”

“见他可怜又刻苦,残月让人收拾出一间柴房免了房费给他住,他这才能在京城活下去,没被冻死在街头。”

“或是努力,或是天份,他的答卷写的极不错。”

“在他的答卷被扣下后,我出面,帮他把答卷拿回来了。”

月灼华望着仍躲在尸体后的苏不回,笑了。

“之后,苏平德被你杀了,尚书一职空缺,这个位置扔给朝堂里的那群人,必能养出个搜刮民脂民膏的奸臣。”

“我便又扶着他,把他从一个编书的小官,带到了尚书的位置。”

“他倒是个小心的,升官后,没被人抓到把柄,却也吃了不少委屈。”

“为官者,若不能自保,我总不能时刻护着他。”

“所以,我没有管他。”

“可或许,朝廷真的是个大染缸,竟把他教成了这样。”

月灼华静静的说着,声音低沉,全不见任何欣喜。

“桃夭,他没来,我不怪他,可他来了,那他一定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