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请不要这样说。您的自由对您有什么用?现在您不该想这个,而应该考虑宽恕……”

“我早就宽恕她了,”拉夫烈茨基打断了她的话,并且挥了挥手。

“不,不是这个意思,”莉莎反驳说,她脸红了。“您没有正确理解我的意思。您应该关心的是让您自己得到宽恕……”

“谁来宽恕我?”

“谁?上帝。除了上帝,还有谁能宽恕我们。”

拉夫烈茨基抓住她的一只手。

“唉,莉扎薇塔-米哈依洛芙娜,请您相信,”他提高声音说,“我受的惩罚本来就已经够多了。我已经赎过罪了,请您相信。”

“这,您是不可能知道的,”莉莎低声说,“您忘了,——就在不久前,您跟我谈话的时候,——您还不愿原谅她呢。”

他们两人在林荫道上默默地走了一会儿。

“可您的女儿呢?”莉莎突然问,于是站住了。

拉夫烈茨基猛地颤抖了一下。

“哦,请别担心!我已经给各处写信去了。我女儿的未来,就像您对她……就像您所说……是有保障的。请不要担心。”

莉莎忧郁地笑了笑。

“不过您说得对,”拉夫烈茨基接着说,“我要我的自由做什么?自由对我有什么用?”

“这报纸您是什么时候收到的?”莉莎低声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来访后的第二天。”

“可难道……难道您连哭都没哭过吗?”

“没有。我只是感到震惊;不过,眼泪打哪儿来呢?为过去痛哭吗——可是,我过去的一切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是吗!……她的过失本身并没有毁掉我的幸福,而只不过是向我证明,我从来就根本没有幸福过。这又有什么好哭的呢?不过,谁知道呢?如果我是在两星期以前得到这个消息,说不定我会更伤心些……”

“两星期以前?”莉莎反问。“可是在这两个星期里发生什么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