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陈大哥说过,他这个人很简单,其实很容易满足。不得不说,陈和在这方面还是挺了解他,他确实就是这样一个人。能有个养活自己的手艺,有一个理解他并爱他,他也爱的人,他就觉得很好了,毕竟这是他小时候最缺的。

后来他以为顾云腾理解他,就是他要找的人。但是现在发现好像还不够。这个欠收拾的,不给点教训肯定不会长记性。

当然,其实用这种方式让彼此感受一下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也不错。在李家沟的那些天他深刻明白了自己对顾云腾的紧张,如今就让顾云腾自己体会一下吧。

连希成拦了辆出租车,直接让师傅把他送到幸福养老院。之前许院长就跟他说过有个相熟的朋友想请他去给寿宴上做沙画表演。他当时想着等过几天再去也赶趟,不过现在既然没什么事,先到对方所在的城市去转转也好。

养老院的管理人员起得都比较早,连希成下车的时候许院长已经在打扫卫生了。连希成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露过面,这会儿许院长见他来差点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嘿,真的是你啊希成?”许院长忙在围裙上擦了手过来开大门,“快进来快进来,这天可冷死个人。”

“是有点儿,您还起这么早呢?”

“嗨,人上了年纪都这样,睡不长。”许院长说罢摆了摆手。

“您最近身体不好?”瞅着许院长比他上一次来时要见老了很多,连头发都白了不少。想到钱安那小子就是开理发店的,他不由说:“怎么没让钱安给您染染头发?”

“别提那小子!”许院长突然红了眼眶,拿起笤帚使劲扫门前那并没多少的落叶。

连希成寻思着,莫非是钱安出柜了?可是既然许院长说了不要提,那他还是不要问了,免得弄得人更加不舒服。谁知他不提,许院长自个儿却又提起来,“不让你提你还真不提啊!”

连希成:“……呃,那要不您说说吧,我听着。”

许院长最近憋得难受,又没有可以说的人,想了想,最终还是告诉连希成,“那孩子跟我说他喜欢男人,你说这不是成心想要气死我么!”

连希成:“……”

许院长:“你听了也觉得特别不敢置信对吧?”

连希成:不是啊,他还喜欢过我呢。不过说出来您是不是得把笤帚对准我扫?连希成于是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吧,起码他活得真实。相比之下我倒是觉得比那种口是心非的人要强百套。不是有那种人么?嘴上说喜欢女人跟女人结婚,其实背地里还是喜欢男人的。所以钱安对您坦白,不是证明他这人正直么?”

许院长有些拗不过弯来,但是这段时间来其实她也消化了不少,只不过一直没能跟人说说,心里压得难受才想倒倒苦水。可她真没想到这事到连希成这儿好像不是个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于是她闷了一会儿说:“关键是他找的那个对象我真看不上,要是像你这样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