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以自己性情去度量他人所为!”

“就知道你不爱听,我更懒得说你们那些个事。你且安静些,我还要睡觉。”沈然说着又躺下。

“若嫌我吵你,出去便是。”

沈然腾地坐了起来,看也不看宏,起身裹上棉袍,披了银狐斗篷就往外走。

司徒宏眼见沈然离开,也没去叫他,躺在床上烦闷,直到天光泛白才昏昏睡了。不知过多久,宏迷迷糊糊翻身,往旁边靠去,只凭习惯伸手去摸,却空空如也。司徒宏惊醒,四下张望,脑海里昨夜与沈然口角之事也清晰起来,顿时想到沈然怕是已自己走了。

宏飞快跳下床,批了棉衫便往外跑,客栈门外,一眼便看到沈然在套马鞍,暗暗长吁口气。沈然转身,见宏靠在门板上,对自己呆望,说道:“怎么才起?我们还要赶路。”

“我以为你走了……你昨晚睡在何处?”

“自然是客栈里,我又要了间房。你赶紧将衣服穿好。”

司徒宏整理完衣衫,走到沈然跟前,帮他将鞍子套好,低头凑近说道:“昨夜是我的不好,因心里烦闷不免毛躁不安,你别气恼。”

沈然抬头看他,不屑一笑。

宏早知沈然脾气,也不在意,又说:“我只觉万分愧对于他,更要弄清事情缘由,至於其他的……都无可能,你不必猜疑……”司徒宏说着见沈然似置若罔闻,依旧忙碌,便一把抓住对方手腕,问:“你不信我?”

沈然这才抬头,一副戏谑口气答道:“我信你心生变故之时,会对我坦然相告,我也最喜欢你这点。”

司徒宏松开沈然,凝视对方不语。

沈然道:“回房吃些东西再走,我已命店家买些吃的送了上去。”

二人回到房间,果然桌上兰花大碗内摆了几个白馍。司徒宏无心吃饭,见沈然也不用餐,只站在窗前向往张望。宏冷冷开口道:“你我吕朋这两年,虽常为种种事端争吵,却我一直信你,竟没想到你依然这般轻看我。”

沈然转过脸,注视宏。司徒宏又说:“虽说人有七情六欲,但该义字当先,我司徒宏不会做那等不忠不义之举。”

沈然正色回道:“即便你与张澍青重归旧好,这与忠义无关。当初我明知你心有所属,依然与你同去吕朋,遇到今日变故……我自知该有所担当。”沈然避开司徒宏目光,自窗口遥望远处,又道:“打十三岁被人哄骗遭囚禁,到以后眼见忠王惨死,便总将这等事看得淡些。”

“看得淡……想来你是将我也看得淡。”司徒宏静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