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庆此刻已经抱住徐阳,在徐阳看来,他甚至有些戏剧表演般用手捂住了徐阳的嘴。

福庆说以后让徐阳经常说说他父母那边给他的压力,他帮徐阳一起分担。徐阳说他有时候更喜欢回避,不想谈。因为分担是把一份压力变成了两份,而真正面对和解决起来还是一份,也成不了二分之一份。

他们脱了衣服搂抱在一起,福庆紧紧抱住徐阳,低声说:“你不想谈就不谈,但我想帮你分担,很想…”

“我知道。”徐阳回答,他转移话题:“车票买到了?”

“买到了。大后天走,过了初一,初二我就回来,车票也好买。我一到就给你打电话,你来接我。”

徐阳沉默。

“我都不想回家过年了,舍不得你…”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开车送你回去?”徐阳终于问出口。

“我不是怕…”福庆说了一堆话,徐扬当时一点都没听进去。

他打断福庆:“算了,开山路,六七个小时,我还不想去呢…”

“你生气了?”

“没生气,但我觉得咱们谁也别说毫无保留,全心全意这样的话。”

福庆沉默了。

那天晚上风很大,徐阳印象里很深的一个场景,室外偶尔狂风发出鬼叫般呼号,他和福庆赤裸着,躺在一起。深夜。黑暗里。福庆在讲述。

“家里条件比村里一般人家都差,就是吃顿饭你可能都适应不了…他们都是聋哑人…不是天生的,都是得病得的,我和我姐姐都好好的…”

福庆讲得有些艰难,徐阳听着很是震惊。

“你们怎么交流?”徐阳问。

“也不怎么交流。他们就知道我是大学生,我姐嫁人了。我上学都是我姑姑供的。我跟我姐姐商量好的,以后我姐姐照顾他们,我多寄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