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我签不了手术同意书或转院申请,”切萨雷板着脸说道,“就没有任何人来签了——她的治疗进程也会因此停顿,也许……她会因此就这样昏迷下去。”

“那会是一大遗憾。”

“所 以这的确是这段时间我们的工作重点——噢,对了,”在吐露了这个小烦恼之后,切萨雷的心防似乎放松了一点,他主动提起了一件事,“为了尽快确认我的权限, 以及办妥转院手续,我的律师已经在来旧金山的路上了——所以,虽然我并不介意你的询问,但下次会面时,我应该会带上我的律师,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知道这一 点,警官。”

Shit,贾瑞德立刻回过神,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以警方现有的证据和切萨雷.维杰里的身份、名气,如果案情没有新突破,反复询问这一招会变得很艰难。

没有时间再考虑了,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封信,放到了台面上,缓缓地向切萨雷推过去,但并没移开手,“你知道吗,我们在扎德.鲁普的住所发现了一封信。”

“噢?”切萨雷说,他的表情依然坚若磐石。这让贾瑞德一阵挫败,他摇了摇头,拿开了手,“你可以看看。”

切 萨雷拆开信封,贾瑞德往后靠去,密切地观察着他的表情,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他的确看到了切萨雷的反应:谢天谢地,在这样的信件跟前依然面无表情的话,让 人不起疑心都难。切萨雷看到信件中段的时候的确扬了扬眉毛,又露出了回忆的表情——他应该是在想那个狗仔队的事,而这也是扎德整封信里真正有价值,也有资 格让切萨雷动灭口之心(如果他有的话)——的爆料。

“我想……”切萨雷把信纸放在桌上,字斟句酌地说道,“这基本上是已经可以肯定的事实了——这个人应该患有各种幻想症,被害妄想、精神分裂,诸如此类。这封信——”

他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你知道我的意思,警官。”

“是的,听起来非常荒谬。”贾瑞德说道,“但原谅我,我必须要问一问——那么,你们确实有派人来追捕他吗?”

“你 是说,在如他所说的,他杀害了那个狗仔队之后?”切萨雷问道,他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显然,切萨雷觉得这封信非常的荒谬。“那是在伦敦,警官,珍妮只是 过去拍戏,当然,她被狗仔队骚扰窃听了,我们都很愤怒,我们都想要让警方快点找到谢夫,让他回来受审,但归根结底,那只是个畏罪潜逃的狗仔队——而且那是 伦敦,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你明白我的意思,警官,如果在洛杉矶、在纽约,ok,我们也许会听到一些风声,毕竟,这是个需要朋友的社会——”

贾 瑞德情不自禁地微微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切萨雷这种坦然的态度确实让他有些动摇了,正因为他毫不讳言自己在警政界有人脉,他的话才更有说服力。“但那是伦 敦,那里的私人侦探社只承接一些捉奸和商业的小案子,起码在我们的咨询中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只能加强安保,拍完戏就回到洛杉矶——如果按照信里所说的,我 们派出了神奇的私人侦探,上天入地地找到了谢夫的尸体,并且还没有报案,而是守在尸体附近,等到他回来查看时对他进行了追杀——”

在他讽刺的口吻下,贾瑞德脸上也不禁一阵发烧,确实,被他这么一说,这件事显得更加荒谬了。

“——而据我浅薄的知识,尸体是会变质,发出臭味的——你认为这种事可能发生吗?”切萨雷说,他弹动了一下纸张,“我甚至很怀疑他有没有去过伦敦,从信上来看,他的妄想症不轻。”

“你说你在伦敦咨询过私人侦探,”贾瑞德说道,“那么你在洛杉矶有没有过呢?”

“有 过,在那次死亡威胁事件之后,我们接触了平克顿侦探社,雇用他们想要找出stalker,”切萨雷坦然说,“这也是我说他妄想症不轻的原因——在我看来, 信上的一切几乎都是他脑内编织的结果,你给他看一片玻璃,他就能想象出一个万花筒。也许他的确和我们的私人侦探接触过,随后立刻就想象出了这些内容。”

“但侦探可能没分辨出他就是那个闯入者。”贾瑞德说,“你能给我平克顿侦探社的联络名单吗?”

“可以,”切萨雷说道,但又很快按了按额头,“但那在我的手机里——我的手机好像在枪击中丢失了,我不知道,当时我的精神很恍惚——”

“你的手机在我们手里,”贾瑞德说道,“你的确把它丢在了现场,同时丢下的还有珍妮弗的手机——但两部手机看起来都被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