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余怒未消,“来人!把皇后、太子请来!”

老人家年纪大了,平时说话做事都很慈祥,总是尽量照顾到各方面子,就算是发作皇后,往往也发作得很缓和。像今日这样疾言厉色,霸道内蕴的表现,陈娇都是第一次看到。

她只好在一边跪坐,听皇太后数落皇后。

“阿启正病着,无疑应该禁绝女色,甚至荤食也不能多吃。可我派去探看阿启的侍者说,昨日才好了些,就又临幸了一名宫女,各种肉食,也是想吃就立刻索要,连等都等不及!”

天子虽然施政宽和,无为而治,但其实性子激烈急切,并不是耐心很强的人。

“你身为皇后,掌管六宫,这时候就应该站出来劝谏皇帝。”皇太后越说越严肃,“若只是一味屈从阿谀,成何体统!”

王皇后吓得去了头上的簪环,和陈娇、太子一起直挺挺地跪着,听皇太后的训话。

“还有太子,连日里不去侍疾,而是在外嬉游。你父亲正病着呢!都起不来床了,这是你的孝道吗?”

刘彻也赶快去了帽子,垂下头朗声道,“祖母教训得是,孙儿无地自容了。”

“太子妃也有错!”皇太后连陈娇都没有放过,“太子行差踏错,你应该直言劝阻,而不是放任他一错再错。”

陈娇立刻就拔掉了头上的步摇,和王皇后一样,光着头听皇太后发威。然后又同王皇后、太子一起退出长乐宫,进未央宫为皇帝侍疾。

天子看到皇后和太子妃头上都光秃秃的,很讶异。

没多久就知道了详情,不禁感慨万分。“世上还有什么情谊,贵重得过母亲对儿子的疼爱呢?”

皇太后为了天子的病情,接连发作了皇后和太子,连平日里最疼爱的太子妃都遭殃,不是因为太疼爱儿子,又是什么?

病情好转之后,天子往长乐宫的脚步就勤快多了,遇到难决的政事,也告诫太子,“为老者尊,难以决断时,不妨问一问你祖母的意思。”

过了两个月,楚服又和陈娇说。“听说平阳公主不知为什么,被皇后训斥了一顿,母女两个闹得不大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