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入金屋,勿嫁刘彻,别嫁,不要嫁他!

然后就想到了她的第二个表哥。

七岁的太子,已经有了雍容,有了气度,有了野心,却毕竟年纪还小,始终对王娘娘言听计从。

也不奇怪,当朝外戚,素来翻云覆雨。即使吕氏一门已经烟消云散,但窦氏的热闹,还是眼看得见的。

陈娇忽然觉得,做大汉的皇后,并不如做大汉的皇太后来得舒服。

最后一点朦胧已经不情不愿地一扫而空,在这时,陈娇想到了薄娘娘。

母亲总觉得她太过沉潜,太过忧郁,甚至一点都不像个孩子,在未婚夫婿受封太子,自己身份水涨船高的那一天,也都不见欢容。

她半开玩笑地埋怨自己,‘是不是嫌母亲为你选错了郎君?’

若是当年许了刘荣表兄,今日的陈家,又岂有这样的热闹。母亲毕竟是有几分自豪的。

陈娇只好望着她,敷衍地扯开唇瓣,给了她一抹笑。

脑海中,那声音盘旋不定,它又说‘笑得开心点,你的夫君要做太子了,你为什么不开心?’

她只好扬起唇角,加大幅度,笑出了一脸的灿烂,用这笑,迎向了迎面走来的锦衣男童。

这男童手中拿了一枝花,送到她跟前,他笑着说,“我就知道,这么多名花你不爱,唯独就欢喜它。”

在这季节,迎春花早已经难得一见,也不知道刘彻是从哪里寻来,讨她的欢心。

陈娇的笑有了几分真心,她望向太子,刚要说话,那声音已在她脑中说,“你多想想薄娘娘,三皇五帝至今,第一个废后。”

薄皇后也是太后的外孙女,当年的太子娶她,也是为了讨太后的欢心。

刘彻问她,“笑得那样心不在焉,你不喜欢?”

陈娇一怔,又徐徐绽开一个甜软的笑,她轻声说,“不,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