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榆哥那个样子,恐怕真的难以指望,要是没有庶子,二房的情况只会更差。

“二姨娘生的那个梧哥,”她就冷不丁地问,“就是那天请安的时候,站在你身边的那一个?”

见善桐点了头,老太太又问,“听说他读书进境很快,小小年纪,已经会做八股,是个童生了?”

8、尝鲜

老太太没有留善桐在祖屋吃晚饭。

问过了几句梧哥的事,又和善桐说了说在京城的日子,她便吩咐张姑姑将善桐送回了二房的小院子。“免得你吃过晚饭回去,天黑路滑,要真滑倒出事,可不是说着玩的。”

冬日天短,此时虽然还没到晚饭时分,但天色已经渐渐入暮。善桐出门的时候,正好瞧见堂屋里摆膳,她只是捞了一眼,便蹦蹦跳跳地出了屋子,拉着张姑姑的手才要说话,院门开处,又有一个年轻少妇进了院子。

“张姑姑。”这位少妇却是一口柔和的江南口音,她笑着和张姑姑打了招呼,见到善桐,眼睛一亮,又笑眯眯地逗她,“这是谁回来了?”

京城官宦之家,讲究的是深闺养女,女儿家等闲是一个外人都见不到,不比杨家村里,众人说来都是五服内的近亲,要摆官眷架子,必然招人非议。老太太又是朴实求是的性子,一辈子都不肯拿老封君的身份压人。因此这小五房主屋内时常是人来人往,要不是老太太性子严厉精明,恐怕许多心中别有所求的族人亲戚,巴结得要更殷勤些。

可这位少妇却与寻常人不同——她出身杨家小十三房,虽说这一代没有出官,人丁更是稀少,但早年家里也是出过官的,家境殷实不说,她本人更是南边书香世家出身,行事与一般村姑不同,很得老太太的喜欢。再者就住在小五房隔邻,因此虽然常常过来走动,但家下人却都不以打秋风的亲戚来看待她。

“鹏婶子。”善桐也笑眯眯地和鹏婶子打了招呼,“是三妞回来了。”

鹏婶子摸了摸善桐的额头,又将手中拎着的一个小盅送到了张姑姑手上,“娘家人托人带的醉蟹,也不知道伯母好不好这一口,没有敢多送,伯母要是吃着好就尽管说——这本来是娘家人为海鹏预备的……他们还不知道,现在海鹏是不能吃这些海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