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真是傻了吧?

两人暗自腹诽,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启禀公主,这是在回宫的路上。”

“哦,这就好……”

丹离的眼皮又开始垂了下来,连声音都变得拖沓混沌——

“我方才在观天象,一时脑筋有点糊涂了……”

观天象?!

你是在骗鬼吧?明明睡得快要梦游了!

两人心下恨恨,却见丹离继续急急朝前走去,那架势简直是要飞扑上自己的床。

除了吃喝就是睡,这位公主一天的生活倒也简单。

简单的跟某种动物类似。

匆匆洗漱完,丹离钻入温暖柔滑的丝被之中,却不就睡,双手从枕下掏出一把草来。

此草呈白灰色,已然干枯,仔细端详,能见到茎身白而润滑的柔毛。

这便是占卜命理时用的蓍草了。

她珍而重之的拈起一根,取过桌边的烛台略一熏烤,端详了片刻,这才低声道:“果然与天象一致,绝命之厄已经从我的命宫里移开,这条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她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灯下看来,竟是说不出的狡黠自傲——

“宫破当日,我要离开此地是易如反掌,只是为了卦象中显示的这一分生机,这才反其道而行,留在了这最凶的凶地——否极泰来,果然不错。”

自吹自擂完后,她舒了一口气,用指尖簪了水,正要在桌上详加推演化算,却只觉得胸口一阵烦恶,一口血逆冲而上,险些吐了出来。

“九尊连算,虽然连一百零八主星的未来轨迹都可以推算出来,但耗费术者心血精元,目前果然还不能逞强。”

她喘了口气,略粗的呼吸声,引得蜷于床角的麻将发出“喵——”的脱长音。

“不用担心,我死不了。”

含笑的声音,在暗夜听来分外清晰,“我要是死了,就再没人投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