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就袖了信来找大太太商议。

倒也没有特意回避儿女们。

管家,讲求的就是言传身教。

对着泼天的富贵相邀,该怎么衡量得失,如何分析里头的涵义,都是当家的主母、主人,应该学的功课。

儿女们年纪也都大了,也该开始学习世情这一门最简单,也最深奥的课程。

“海商这种事,本来就是把全副身家攥在手里走路。海航风险大,船翻人亡,很可能血本无归。”大老爷就徐徐地向大太太分析这一单生意的风险,“海商就是这样,赌性大,能平安回来,少说也是一本十利,有时候百利、千利乃至万利,都不是没有可能。”

大太太听得也很专心。

朝廷多年没有船队下南洋,不论是大太太还是大老爷,都没有做过海上生意。

“本钱又大……别看许家最近才打了大胜仗,捞了不少油水,却未必敢独立吃下这一张单子。毕竟世家大族,什么时候求的都是一个稳字,他们预备和我们秦家、孙家各占二成五的股,到时候流水、给伙计分红除外,纯利多取一分。”

渠道毕竟是许家提供的,只多取一分的利,不算苛刻。

几家人都是血亲、姻亲,关系亲密,也都是太子身边的近人,这一单生意,耗时必定也很久。

就又把几家人密密地捆绑在了一起。

大太太就低头盘算起来。

半晌才问,“一股是多少银子?”

大老爷神色不变,“二十万两。”

大太太还没怎么样,几个儿女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虽然当时民间海运逐渐兴旺,白银渐渐地贱了下来,但二十万两,依然是一般百姓不敢企及的数字。

许家一规划就是两股半,那就是五十万两的支出……

大太太却还是面不改色。

可见杨家的家底多厚了!

七娘子心中也不禁赞叹杨家的富有。

也难怪二太太是拼了命的想把几个堂哥往大房塞。

两房分产早,大老爷那时候还不是江南总督,分给二房的家事,肯定是没有这么丰厚的。

五娘子和六娘子也是拼了命的互相使眼色,看着九哥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当时天下的权贵虽多,像杨家这样且贵且富的,却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