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沿溪直接回到家里,给蒋母说自己不太舒服,进了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想着睡它个黑天白夜,黄河倒流,最好是一睡就不要醒来,那样,她就不会再想起下午的屈辱。

那样的深情的言语,温暖的拥抱,原来,都是假的,假的!蒋沿溪捂住被子,终于,肆无忌怠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还要来招惹问我?不是已经说好再无瓜葛,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她是那样一个隐忍的人,在很小的年纪,就知道家道中落意味着什么?不再缠着父母要洋娃娃,不再对着橱窗里漂亮的公主裙,欢喜雀跃。六岁生日那年,蒋母指着一件粉红色的小洋装说“溪溪,这件好看吗?给你做生日礼物。”女孩不经意的扭过去头,轻声的说;“我不喜欢。”

她知道,多久没在这样的大商场买过衣服,她知道,为什么父母很久都没有带自己到游乐场去玩,她知道,自己以前住在一幢很大很大的房子,她知道,父母整日的愁容满面是为的什么,她一直都知道,在那样的年纪了,已经懂得了适时的察言观色。

不再任性,不再央求额外的奢侈,较同龄的孩子,那份过早的成熟,曾一度让蒋母伤心落泪,这样的孩子,终究是没有福的。

可现在,自己就想狠狠的任性一回,不去担心妈妈会不会发现,不用担心明天上班会不会起晚,不去担心小柔会不会突然进来,看到她的懦弱。

好孩子,哭吧,哭吧,哭了就没有事了。

翌日清晨。

蒋沿溪站在自己上班的办公大楼,心怀忐忑,心里懊恼不已。

昨天实在是太冲动了,就算自己太怎样冲动,也要把文件拿过来啊!这下倒好,等着葛朗台生吞活剥吧。

硬着头进了自己的办公区域,看着周围一如往常,想着,或许,葛朗台或许还没有来上班,阿尼陀佛,该怎样办?为什么当时不理智一点呢?蒋沿溪抓狂的把早餐的豆浆塑料杯,扭曲的不成样子。

“蒋沿溪!”葛朗台摄人心魂的声音以不容抵抗的力量传到蒋沿溪的耳朵里。里面夹杂的愤怒,是不能同别日比较的,这样大的案子,这么大的一笔利润,叫谁也不会轻易饶恕,何况是分毫必较的葛朗台!

蒋沿溪抬头,满脸堆起笑,腻腻歪歪的说了一声“经理早。”那样甜腻的声音,让正在吃茶叶蛋的小花,一个不小心,噎住了,不停的打嗝,捂着嘴,死瞪着她。

葛朗台不动声色的勾勾手指,蒋沿溪颤巍巍的走过去,耷拉着头。

葛朗台笑吟吟的抬起手臂,手掌朝上,索要的东西,彼此心知肚明。

蒋沿溪双手局促的擦着裤子的中锋,满手的汗,在裤子上划下浅浅淡淡的水印。

“人家公司的老板点名叫你过去,轻而易举的事情,蒋沿溪,连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葛朗台继续笑脸开花,那样的表情,公司的人都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人平静,大祸临头前的先兆。

蒋沿溪你死定了!

除了说要去丽江旅游的李默,办公室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到齐,都在为蒋沿溪捏一把汗,她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很好相处,大家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看见谁要下马,都于心不忍。此时都的伸长了脖子,给蒋沿溪送去同情的目光。

“马上给李默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上班,说假期取消。”葛朗台冷了神色,立马有人随声附和,到旁边打电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