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漾雪一脸愤怒的看着对面沙发上的蒋沿溪,小脸因为愤怒而微微涨红,看着左翼天一向高贵的人,如此给她献殷勤,蓝漾雪的气都不打一处来。

“你是什么东西?装什么病西施?刚才还伶牙俐齿气势逼人,一下子怎么就蔫儿了?还是看见天哥回来了,故意装成这样?”蓝漾雪恼羞成怒把自己的鞋子飞出去很远。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

或许只有蒋沿溪的家人知道,她是不能不能听太大响声的,在还是孩提时代,妈妈带着小柔回姥姥家,天黑也没有回来,蒋父那时还没有染上毒瘾,见自己的妻儿这么晚都没有回来,心急如焚,看着熟睡了的蒋沿溪,拿了把破伞冲进瓢泼大雨中,如果不是那声巨响的雷声,蒋沿溪还会睡得很熟,小脸安静而平和,就在蒋父走了不到十分钟的后,一声巨响惊醒了熟睡中的蒋沿溪,她惊醒了,黑暗中喊着妈妈,爸爸,可除了漆黑的夜就是哗哗的雨声,她害怕极了,像是一个魔鬼紧紧箍住她的喉咙,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哇哇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可在外人听来,除了哗哗的雨声,什么都没有,那种淹没,让年仅五岁的蒋沿溪感到绝望无助,恐惧揪心,又一个雷打过来,她彻底晕了过去!

从此她就有了恐巨响症,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有所好转,不至于遇雷就晕倒,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比如半夜突然响起的铃声,某个重物的突然坠落弄出的响声,猝不及防,突然而至,都会让她很容易意志涣散,精神濒临崩溃!

蓝漾雪不知道这些,只是单纯的认为她就是在装,装的柔弱无骨,楚楚可怜,就是为了勾引左翼天。

“行了,就不做作了,真让人恶心!”蓝漾雪接过阿文捡回来的鞋子,愤愤的说。

左翼天微紧了一下额头,看着沙发上的蒋沿溪,脸色苍白,细长的手指,骨节处微微弯曲,身体蜷缩着,轻轻的颤抖,好像很冷一样,一双眼睛没了神采,那还有平时的飞扬跋扈?

“很冷吗?”左翼天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完美的声线动魄心弦!

“她哪里是冷,分明就是装!”蓝漾雪恨不得此时蒋沿溪立刻死掉,天哥什么时候这样对过她,别说是温柔至极,就是一个轻微的笑脸平时也很难扑捉到!

左翼天瞪了一下蓝漾雪,凌厉的眼神,冰封的晨雾,冻的蓝漾雪全身颤抖。她立刻住了嘴,不敢再去接受那道似千年不化的寒光。表面上安静了下来,可心里的那股怨气纠结于胸腔,浓的化不开!

“沿溪,很冷吗?”左翼天判若两人的好听迷人声音再次响起,沿溪,沿溪,哦,叫的多么温柔体贴,他的保镖,佣人,何曾听见自己的主人这样柔情蜜意的叫过一个人名字,何况还是一个女人的名字,一个不过刚刚结识的女人的名字,这种震撼,很强烈啊!

蒋沿溪眼睛瞳孔慢慢的聚光,慢慢的敛起往日的神采,苍白的脸色也开始慢慢的晕成血色,弯曲的手指渐渐地平展。她的心脏,也渐渐地平稳。

“我没事了,就是受了点惊吓!”蒋沿溪很不习惯被一个男人全神贯注的注视,缓缓的推来左翼天凑近的脸,头目有些眩晕,而这次的眩晕不是来自惊吓,而是那股围在自己身边的强大男性气息,让蒋沿溪有些透不过气来。

“干嘛离我这么近?知不知道你张脸很能祸害人的!”蒋沿溪在心里暗暗地嘀咕,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因为她发现,她现在和左翼天的姿势很暧昧。他长长的手臂环抱着她的后背,她的腿压在他的大腿上。她似乎都能感觉到他平稳的心跳,均匀的呼吸!她的脸红到耳根,连她小巧的耳朵都晕染成通红剔透的颜色!

她向前倾了一下身子,使自己的后背不再和他的手臂亲密接触。慌慌张张的把自己的腿赶忙放下来,触到地面。有点故意掩饰尴尬的捋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干嘛脸红?”左翼天戏谑扑捉着蒋沿溪细微的动作,她的每个表情,每个心思,每个若有若无的叹息,都被他尽收眼底,可就是这么想逗她,就是想看她生气无助的样子,就是喜欢她朝自己大喊大叫,无拘无束!

这个男人还这是变态!

“我,我,我热嘛!”蒋沿溪装着很热的样子,拿手当做小蒲扇不停的扇,故作姿态!他也不去揭穿她,一下子拦腰抱起她说“刚才受惊了,我们上去休息一下!”左翼天动作娴熟的把她抱起,根本不理她的无理取闹,任由她在他的怀里扑腾!

“天哥,你,你太过分了!”蓝漾雪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大吼,由于站起来的动作过猛,编扎好的发束也脱落了下来,遮住了大半个她原本就很精致的小脸!

“天哥,你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六叔什么!“蓝漾雪恼怒的眼睛里起了雾气,她不能容忍自己一直暗恋,一直守护的男人,对别的女人一见钟情,她不允许,她的骄傲她的自尊都不允许!

左翼天原本懒散闲适的脚步,在听到六叔两个字时,停了下来,脊背明显的僵了僵,挺拔的身姿更加的肃穆,雕琢般的立在那里。

“我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声音淡淡的,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慑。

蓝漾雪以为只要是天大的事情,自己搬出来六叔,左翼天一定会言听计从。可她失算了。不知是高估了六叔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还是低估了在翼天的能力。

他不再是个小男孩,不是那个对六叔说的每个字都会无条件服从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大了,羽翼丰满了,他的世界不再只是服从和遵命,一切,原来,还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