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可以快乐,曾是我希望中的样子。但当你真的牵了别人的手,真的要从此忘掉我时,我突然间无比嫉妒和心痛。

我想爱情大抵不过如此。没人能洒脱到真的双手奉出成全。

就像我宁可忍受刺心的痛,宁可忍受近在咫尺无法相认的煎熬,也只是为了能够有与你坦于日光之下的相见。

我以为相见之日必会是两情相悦的缠绵。

而原来注定还是一场廉价的被辜负。

我的身体里又开始跳跃着无数透明的影子了。

我在透明的角落期待了那么久,我在流动的水藻里煎熬了那么久,换来的,仍旧是一场将要窒息的幻灭。

你终于要娶第二个女子为妃了。

我的王,原来你竟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记住我了吗?

我仿佛看见沐涯站在三界之外的桥边大笑不止。

他说,“凉姜,从一开始我就对你说过,我能够控制全部。我可以让任何事,从有变到无。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不要试图违背我,为什么你就是不听?你要知道,我们的族人在水藻里已呆得太久。”

有些事情,不是被操控就不会发生。

我像一缕被掏尽的空气,脸色惨白地蹲在沐涯身边的红色大地上哭泣。

无叶的红花,哀尽天崖。

却稀,你曾经在那个潮湿的下午,在兵刃对恃的激烈里,冷冷地问我,沐涯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其实,沐涯是我的长哥哥。是我们瓦萨族惟一活下来的皇族。

我不说,是不想我与你之间的误会和仇恨,像潜藏的树洞那样,越挖越巨大。

他被一柄黑色的短剑刺中胸膛。这么多年了,我始终记得他衣衫上大朵的血红,多到将他包围。然后,他就像一朵花那样,在我面前颓然倒下。

他说,“凉姜,就算你不帮我,就算我死了,我仍然能够颠覆雪隐国。我们数以万计的族民,是因雪隐国而死。他们变成无数的鱼类,动物,和游荡的亡灵,只因他们不肯归顺强大的雪隐国。我今天就要用这把短剑手刃雪隐国的王。”

我哭着摇头。

我的手中握着那柄锋利的黑色短剑。

只因他对我说,这柄剑总要结束他们二人中的一个。

不是他,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