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报复社会报复你啦?神经病!”米佧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澄清就能掩盖错误吗?我杀了你也澄清说不是真要杀你,可以吗?”

“这比喻可不恰当。”毕竟是在军营,邢克垒和米佧保持着些许距离,“我不回避错误,可你总得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你看我打电话你不接,发信息也不回,好不容易巧遇了还整我,不是想让我负荆请罪吧?当然了,登门拜访这种事,你愿意的话,我是没意见的,哎,你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小妞?”

盯着米佧愤然离去的背影,邢克垒笑,心想这小妞真有意思,没什么爆发力还总爱急眼。随后给赫义城打电话,接通后没有任何铺垫直接问:“老大,米佧是怎么回事啊?”

“新兵,还能怎么回事。”赫义城那边很安静,显然是在办公室。

邢克垒一听那边的语气就知道有蹊跷,就笑言:“柔弱如她都能当兵,我还不成将军了?要不老大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狠狠心,使出浑身解数好好培养培养她?”

“就怕你把浑身解数用在训练以外的地方。”赫义城哼一声表示不予苟同,“现在还非去五三二团蹲点不可吗?如果你坚持,我可以考虑,毕竟让你堂堂少校到新兵营那种地方确实有点大材小用。”

邢克垒嘿嘿笑表决心:“首长说哪里的话。您下达的任务,别说是新兵营了,就是魔鬼训练营我也照去不误。”

赫义城揶揄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也不知道是谁又是关禁闭又是闹绝食,不嫌寒碜!”

邢克垒嬉皮笑脸:“要寒碜也不光我自己啊,首长你是我领导!”

赫义城没好气:“我为有你这样的部下感到窝囊!”

邢克垒识相地检讨:“老大你就别再批评我了,通过今天的反省,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决定五千字检查重新写,坚决不同意束文波同志代笔。”

赫义城笑骂:“扯淡!”

军情得已缓解,邢克垒趁热打铁追问米佧出现在新兵营的事。赫义城故意吊他胃口,直等他老老实实汇报完工作,才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医院的规矩,实习医生都要到部队接受一个月的新兵训练。此次参训的有两个人。”

“哪个边角废料医院有这么变态的规矩啊?”米佧学医邢克垒是知道的,可依她的形象、气质,乃至性格,怎么看都和护士相符,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定位成小天使来着。

“进行紧急卫生救护训练时可以让她们从旁协助。”赫义城简明扼要地说清楚情况,最后说,“这也算是部队和医院‘联姻’,双赢。”

联姻?还双赢?邢克垒不得不承认首长同志的语文水平和他有一拼,“老大你说的是自己吧?哎,你说等你和嫂子领证了,算是你把人娶到部队呢,还是倒插门嫁去医院啊?”不给赫义城说话的机会,他连珠炮似的说,“老大你没什么指示了吧,我去‘联姻’了啊。”

看吧,他部下的接受能力和战斗力一样强悍,这就学会灵活运用了。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赫义城苦笑。

陆军医院当然不是邢克垒所说的边角废料医院。作为本市医疗水平数一数二的医院,该院对院内医生有明文要求:除了当兵出身,所有没有军衔的医生正式入职前必须参加为期一个月的新兵训练,且考核成绩合格。所以,哪怕不是“正规军”,米佧依然要和应征入伍的新兵们一样接受严格的训练。

新兵训练遵循男女分训原则。新兵营下辖的男兵连和米佧所在的女兵方队同在一个训练场各自为战。受师部首长委任全程参与的邢克垒,负责对新兵营的训练进行监督和指导。身为少校参谋,邢克垒的单兵作战能力在整个师,乃至集团军都是赫赫有名的,自然不会把主要精力放在一小队女兵身上。搞清楚米佧的来意,第二天起他就安安心心根据计划辗转到男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