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周老板指了指一张宋制的官帽椅,拎起黄铜的水壶给他倒茶。

林文宴摘帽子挂在椅子翘起的角上,道谢后端起茶杯嗅了嗅味道,挺浓的,不敢喝,怕晚上睡不着,于是拿在手里缓慢转动。

周老板先让人上菜,“边吃边说。”

菜一道道上来,两人开始动筷子。

周老板开诚布公地说:“文宴,我们就不打花腔,我直说。”

林文宴抬抬手——你请。

周老板就简单说起最近公司资金的情况。

原来章倩云同林文宴提到的,不过是外界传说的“表面情况”。

投资失利,不足以让周老板陷入窘境,最大的问题是他亲弟弟携了一大笔钱去国外。

林文宴听到这里,都感觉心凉。

眼帘微抬,看向忽而老了几岁的周老板。

周老板喝一口茶,叹气:“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我太太现在单枪匹马

地去国外追这笔钱。不过……”

林文宴从来没听他提过周太太。

不过现在听这一句话(),脑海中油然而生是一个义薄云天的大女子形象。

他反手抬起茶壶?()_[((),帮他续茶,“你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觉了?”

甚至应该是好几天没换西装。

掠一眼,便看到皱皱巴巴。

周老板又是一饮而尽,约莫是林文宴的态度温和,一副倾听者的姿态,倒是感慨起来:“都说寻常夫妻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我太太二话不说,跟我说一定能逢凶化吉。”

林文宴想,是不是人到中年都必然有一大劫。

他的视线落在茶杯悬浮的茶叶上,慢慢问道:“那你找我来,又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趁火打劫?”

周老板道:“总是要破釜沉舟试一试。我跟太太约定好了,我在国内稳住两个月时间,如果钱都被我弟弟用了,到时候该宣布破产就破产,我们俩夫妻从头来过;如果两个月能翻身——”

他长长叹气,泛着红血丝的眼睛转向林文宴,“你说你是宝,我就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