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大,可他总觉得,只要自己先示好,冯乐真就一定会既往不咎,继续像从前那般与他亲亲热热。

可他不敢,他怕自己擅自让这堵墙消失后,有朝一日她知道真相,会恨他。

一冒出这个想法,闻歌心里便是一惊,显然连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担心她会恨自己。

与其让她将来后悔,再心生恨意,不如现在彼此冷淡些,大不了……大不了他违抗皇命,不杀她了。闻歌想了

许多日,终于想清楚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便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将冯乐真送了回来——

自从她救了他之后,他便不再对她抱有警惕,前几l日她说待在家里无聊,想出去走走,他也答应了,所以最近冯乐真时常一个人出门,偶尔还会带一些村民给的吃食回来。

他们如今是以看房人的身份留在村子里,既然出门了,跟村民打交道也是正常,所以他一直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今天竟然看到有人送她回来,还是个模样不错的年轻男子,再看冯乐真脸上的笑意,他心里咯噔一下。

“铃铛,你做什么去了?”他听见自己用冷静的声音问。

正站在门口与少年话别的冯乐真顿了顿,含笑回头:“出去走了走,结果走太远迷路了,幸好阿雨送我回来。”

自从她发现自己在疏远她后,就很少对他笑了,今日总算又笑了,可闻歌却高兴不起来:“不是让你别走太远吗?怎么又乱跑,既然如此,下次就别出去了。”

“那、那个铃铛弟弟,”少年不好意思地替冯乐真说话,“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昨天听我说村西头有很多野花,今天才突然独自跑去,结果就迷路了,都是我的错,你……你别怪她。”

听到他的话,闻歌眉头皱得更深:“弟弟?谁是弟弟?还有,你们昨天也见过?”

他的语气算得上咄咄逼人,少年正要解释,冯乐真便打圆场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们明天见。”

“可是……”少年不放心地看了闻歌一眼。

冯乐真安抚笑笑:“去吧,我明天去找你。”

“好吧。”少年无奈,又看了冯乐真一眼,最后红着脸离开了。

闻歌冷眼看着少年含羞带怯的样子,直到冯乐真主动将大门关上,他仍有一股子无名火窝在心里。

冯乐真仿佛不知道他在生气,自顾自地进了厨房:“今晚吃什么……红薯?我不想吃红薯,早知道刚才就留阿雨家吃饭了。”

阿雨,又是阿雨,闻歌更窝火了:“你不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冯乐真一脸莫名。

闻歌深吸一口气:“谁是你弟弟?”

“谁……啊,你说那个啊,我这几l日总是听到别人问,为免他们多想,我便说我们是姐弟了,”冯乐真说完,有些好笑,“你本就比我小,又生得脸嫩,说你是哥哥他们也不信啊。”

“谁要做你的哥哥!”闻歌越来越生气,“我们的关系于你而言,就那么难以启齿?还是说你看上刚才那小子了,不想让他误会才故意说我们是什么姐弟,对了,你何时搭上他的,为何我今日才知道……”

“我们什么关系?”冯乐真似笑非笑,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