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乐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沈随风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冷静下来:“这样、这样……我知道殿下想要什么,想要我像以前一样,行万里路,观千万人,那、那我就去,我按殿下说的去做,你别……”

别什么,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只能无力地补充一句,“你别不要我,行吗?”

冯乐真想用帕子给他擦擦脸,但帕子方才已经湿了,她只能伸手抹去他脸上多余的水汽,温柔道:“你本是一只自由

的鸟儿(),若是本宫不与你断个干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就成了一只风筝,风筝也可以去任何地方,只是永远有一根线绊着,无法做到真正的自由,时间久了,也会疲惫,会痛苦,本宫不能这样自私。“

“你凭什么擅自决定,我是做一只鸟,还是做一只风筝。”沈随风质问,从前的潇洒与肆意全然不见。

冯乐真无声笑笑,安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很大,也明亮,就这样看着他时,沈随风能清楚地从她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脸,看到自己此刻是多么……狼狈。

这样的难看,他再辩驳,只会惹她厌烦吧。沈随风后退一步,试图让自己在她瞳孔中变小一点,难看也少一点。

马车碾压路面的声音响起,冯乐真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了他的身后,沈随风若有所觉,却始终不肯回头。

冯乐真垂下眼眸,独自回了长公主府,沈随风下意识要跟,却被快速关上的大门拒之门外。

他怔怔看着紧闭的大门,第一次发现这道门如此的坚硬,仿佛他耗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撞开半分。

许久,一只手扶在了他的肩膀上,“走吧,跟我去客栈。”

是沈随年。

沈随风僵硬回头,看到他后艰难开口:“哥,是不是你之前做的事惹她生气,她才会如此对我?”

“殿下是那种人吗?”沈随年不解释,直接反问。

是啊,她是那种人吗?当然不是。

她虽在高位,却很会爱人,她总是给予他最大的尊重,所以才会在兄长以整个营关相要挟时,也不肯妥协半分,却在事情都解决之后,同他说了再见。

她总是这样体面,连分开都不准外力掺和,她总是……这样狠心,做下的决定,便再不会更改。

“兄长,她不要我了……”沈随风终于意识到这个事实,修长的手指掩住眉眼,声音哑得厉害。

沈随年心疼得厉害,恨不得现在就替他砸开长公主府的大门,可他到底什么都没做,只是默默守在他身边,直到他愿意同自己离开。

沈随风就此从长公主府里搬出去了。

说是搬出去,衣物行李却没有收拾,他原先住的厢房里,也是日日有人打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送一壶新茶,然后新茶变冷茶,冷茶再换新茶。

冯乐真始终平静,白天去府衙喝茶理事,晚上回府中休息,仿佛从不认识沈随风这个人,只是长公主府内的气压都莫名低迷,每个人与她说话时都透着几分小心,对‘沈随风’三个字更是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