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乐真无奈一笑,撑着床褥坐起来时,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她手上那些几乎连成片的红疹,竟消了一大半。

“殿下看什么呢?”

沈随风的声音突然响起,冯乐真蹙了蹙眉,抬头看向他。

今日的他一如既往,穿的仍是白衣。

“查了一夜,总算确定了,”沈随风笑了,眼底仿佛有细碎的光,“殿□□内或许真的不是疫症,而是这兰草的毒。”

“……毒?”她一开始,嗓子哑得厉害。

沈随风低头倒了杯水,三两步走上前来喂她喝下,冯乐真只觉嗓子如同大旱三年的农田,第一口热流涌入时竟只觉得刺痛。

“还要。”她懒倦开口。

沈随风便又倒了一杯。

两杯水下肚,冯乐真缓缓呼出一口气:“你确定吗?”

她问的是疫症。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给殿下服的,的确是解毒药,事实证明很有用,殿下不仅立刻退烧,身上的疹子也减少许多。”沈随风解释。

冯乐真一顿:“你昨晚回来过?”

沈随风沉默一瞬,笑道:“没有。”

“那你……”

“今早给殿下服的药,”沈随风不等她问完便解释道,“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冯乐真静静与他对视,半晌才转移话题:“可若只是中毒,为何会波及这么多人?”

疫症与其他病最大的区别,就是会传染,所以才会有一座城都被蔓延的事情发生,而中毒往往只针对碰了吃了毒药的人,其他人不该受牵连才对。

“这种兰草的根毒性极强,连带着种它的土都变得有毒,或许是百姓们碰过那些土,才会染上病?”沈随风分析。

冯乐真微微摇头:“城中百姓又不是人人都靠种地为生,哪能都碰过土,更何况染病之人里还有襁褓小儿,总不能他们也是下地干活才得病吧?”

“殿下的意思是,兰草里的毒也会传染?”沈随风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