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尽安错过了解释的时机,便不说话了。

傅知弦眉眼微动,随意看了他一眼:“有些印象。”

“那时初将他带进府中,本宫还说他眉眼俊俏,等再长个几岁,可以给本宫做侍夫,你当时说什么来着?”冯乐真噙着笑与傅知弦闲谈,仿佛马车内的龃龉已经不复存在。

傅知弦也好似一切没发生过:“我说,殿下高兴就好,我没什么意见。”

冯乐真颔首:“如此,今晚就让他来侍候如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她,唯有陈尽安垂着眼,似乎没有半点波动。

一片死寂中,傅知弦静静与她对视,许久才笑了一声:“殿下高兴就好。”

“那便这样定了。”冯乐真不再看他,一抬手阿叶立刻上前扶住,两人一同往前院走。

走出十余米后,冯乐真的声音再次传来:“陈尽安,过来。”

陈尽安立刻起身,垂着眼眸跟了过去。先前控告陈尽安的人脸色惨白,跌跌撞撞爬着离开,偌大的后院门口,转眼只剩傅知弦一人。

不知不觉已经月色满庭院,京都的夏夜多少要比白日凉快些的,可惜主寝内燃了灯烛,比起白天反而更添一分热气。

婢女们铺床叠被、关窗点香一片繁忙,冯乐真坐在梳妆台前,阿叶和其他两个丫鬟一并为她拆解发髻。满屋子十余人,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唯有陈尽安孤零零站在门口,清瘦的脸上不见局促,好像一株坚韧的竹,插在哪里都能活。

“殿下,还是叫人送个冰鉴来吧,这么热的天儿,您哪能受得了。”阿叶擦擦脸上的细汗,苦口婆心地劝。

冯乐真眨了眨眼:“本宫不觉得热呀。”

“您都出汗了!”阿叶头疼。

冯乐真:“本宫就喜欢这种热腾腾的滋味。”

阿叶:“……”改日一定要请隐退的崔太医过府!

劝不了冰鉴,她只能换个话题,“殿下,您今晚真要他侍候吗?”

冯乐真:“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方才下面的人来报,傅大人并未离开,眼下就在咱们院子里站着,您要是让别人侍候,他得多伤心呀。”阿叶叹息。

冯乐真扬唇:“那该如何,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