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秦凤羽关系颇佳,看来是听秦凤羽提起过明潮。朱羽子答道,“霄云周天是风祖驻跸之所,在道域中央,自然是极端开放,那些金丹修士便是外出遨游,又能去得了多远?很难跑出道域的。道域是否封锁,都影响不到他们。当时风祖正在防备天魔浪涌,正有一批天魔从无穷远处化生,从荒域中不断啃噬大天,眼看就要前往风之道域,又因道韵之故,道域内的周天多数都设有许多通道,难以防范天魔。风祖便将道域全数封锁起来,在道域之外将其杀灭。”

又道,“我们穿行其中时,天魔潮尾还未消失,虽然远在道域另一侧,但我等也可感受到那大战余波正不断冲刷道域屏障。倘若修为稍低,根本就无法通行,从道域离去后许久,还能见到天魔尸体在宇宙中漂浮,其中光是洞天境界的天魔王,便有三名,这些尸骸会往宇宙边境不断漂流,若是落入刚刚诞育的荒域大天之中,反而会点化灵机,成为该处生灵入道之机呢。阴阳相生,宇宙造化,玄奇之处莫过于此了。”

这些言谈,哪怕是莫神爱等又何曾听说过,俱是对域外风光向往到了极点,迟芃芃道,“我本已觉得洞天多数无望,便是修成元婴,又能如何,今日听了道友一席话,反倒是想着,倘若能到宇宙各处游历一番,哪怕是止步元婴,也不枉此生了!”

孙亦反倒是露出沉吟之色,似乎朱羽子的话,让他触类旁通,疑心起了琅嬛周天封闭屏障的真正原因,他隐晦地望了阮慈一眼。齐月婴则是嗟叹道,“道友一路前来,披荆斩棘,求道之心,坚牢如此。”

阮慈听了这番描绘,固然也十分向往,但同时亦十分注意各大道祖的动向,又想道,“随着天外修士逐一到来,周天大劫的隐秘迟早要往下传递,不过如今这也无妨了,三五千年内,此局便会迎来终结,而洞阳只怕也再无力出招,能造就的洞天就那么几个,倘若知晓真相,受到阻碍后无法成就元婴,那这样的修士也无法修成洞天,对大局来说已无关紧要。”

思及此处,见孙亦眼神望来,便对他微微点头,孙亦面上惊容一闪即逝,阮慈对朱羽子道,“道友,你可直言琅嬛周天封锁之故,也不需为我们遮掩什么。”

朱羽子笑道,“我知道的也不过是只鳞片甲,自从东华剑落入琅嬛周天之后,琅嬛周天便被洞阳道祖占据,从此在洞阳道域之中湮没难寻,传言甚至连诸天星海中都难寻周天踪迹。我们也一向避免前往此处,免得惹来道祖不悦,直至十数万年以前,其才显露方位,此地为旧日宇宙涅盘道祖的内景天地所化,传闻其中处处珍宝。但也正因如此,乃是道争中心,我等本来也只听说这些,无意前来滋扰,只是时间川流封锁之后,又听闻道韵屏障出现一丝轻微瑕疵,可以投入分神,这才贸然前来寻找机缘。”

她说得柔和婉转,令人回味无穷,阮慈笑道,“原来涅盘道祖的名号已悄然流传开了,看来,她取走那份气运之后,已是在为复生做足了准备。”

朱羽子既然未有言明两大周天相撞之事,她也就不曾挑破这层话头,倒是孙亦跃跃欲试,似乎极想细问,只是恰好此时一阵轻风吹来,众人又陷入了清气之中,但阮慈周身道韵流转,将众人护在其中,朱羽子更是如沐春风,来者不拒,尽量汲取清气中种种光怪陆离的幻象,又嗅了嗅空气,道,“此处似乎多了一股腥膻血气,难道是有大妖兽在此陨落么?”

阮慈道,“确实如此,但那也是许久以前的事了。芃芃,这股血气你也闻过,看来前方已到地头了。”

迟芃芃皱眉道,“确然如此,这便是当时我们在凤凰胃中收取明砂时闻到的气息,但却又更加浑厚驳杂,此处应当是——”

正说着,那连绵起伏的山势突然往下一陷,原来在绿意遮掩之中,有一处极小又极深的山谷,众人遁光飞出山崖,来到其上,突然纷纷失去控制,往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