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和阮慈同时望向远方,却都没有挪动,只是目注着气势场中,一股骇人气势由远到近,只见遁光一闪,一位绝色少女在二人面前现身,微微笑道,“若说每一枚情种都有自己的念头,那尚且还远远不至于,不过是趋利避害的本能罢了。小郎君也可放心,那情种既然无意落入你心中,又被取了出来,那么你这辈子也不会再受我们九幽谷情种垂青啦。”

姜幼文在此人面前丝毫不敢造次,因为她并未掩饰自己元婴期的修为,且还是本体到此,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但也还是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那元婴少女欣然对阮慈笑道,“久闻剑使威名,也曾数次见闻剑使那惊天动地的作为。慕尊使风采久矣,九幽谷众人苦候,还请二位随我来。”

只看她对阮慈亲近仰慕的态度,便可知道此女真正触碰到了道韵,因情之大道,所有大道都在太初大道统辖之下,对其上大道的道韵,自然是敬畏崇慕,这种道韵之间的统属关系,也会影响到人际,否则便算是背道而驰,要承受一定程度的反噬。其中许多幽微之处,不是下境弟子可以随意想象。阮慈微微笑道,“哪里,过于客气了,我这里未曾感受到呢。”

话虽如此,她还是起身将气机和那少女连通,那少女捂嘴一笑,将两人卷起,眼前景色急剧变动,她这才一边飞掠,一边婉转道,“也并非特意试探剑使,这金映妆台乃是我宗情种萌发散逸之地,倘若质素足以和情种相合,自然而然便会招惹来一二情种垂青,不过入体之后,感应到剑使手段,在下这才见猎心喜,和剑使小小游戏一番。到底是未来道祖,剑使对道韵的把握,并非在下所能抗衡。学艺不精,倒是让剑使见笑了。”

难怪她虽是元婴,却对阮慈如此客气。姜幼文不免也与有荣焉,阮慈虽还有些不以为然,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若说不喜,孟令月去世时她便很反感这种行为,但如今还不是上门拜访?来者是客,也要给主人几分面子。

这少女见阮慈不再怪罪,面上笑容越盛,道,“我们这里寻常也难有客来,招待简陋,还请剑使不要怪罪。”

说着便将气机放开,两人眼前景色也逐渐清晰,只见此处果然在一处清幽山谷之中,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谷中灵炁青翠欲滴,令人悦目,有许多草庐在谷中星星点点地散布着,不远处一座小小道观,便是此间最具规模的建筑,其中有一股气机深不可测、隐晦无比,应当便是素阴白水真人。除此之外,神念扫去,不过只有寥寥数百气机罢了,便连元婴级数的气势,也只有眼前这少女一人而已。

如此气象,似乎和世宗之尊大是不同,便连弟子人数都对不上,有些茂宗修为最高的大长老也只是元婴,饶是如此,也至少要收上数千弟子,才能保证下一代中有弟子能在全宗供奉之下修到元婴,倘若九幽谷只有数百弟子,即便洞天真人可以长生久视,无有陨落之危,元婴真人也很容易断代,并非是长久经营之道。

似是感受到阮慈和姜幼文的诧异,那少女微微一笑,道,“虽非寒门,却是小户。僻处偏远,少与世间往来,此地的确便是我们所有门人所在,其中委曲,谷主自然会和剑使解说分明。”

她将手一摆,那小小道观顿时门扉洞开,“剑使请自行入内,小郎君可暂随我来,我有些好东西带给你看呢。”

姜幼文对情种极是忌惮,先向阮慈投来求助眼神,却被阮慈白了一眼,这才突然意会他来此地是为了求取情毒,忙换上笑脸,殷勤随那少女去了。阮慈目送他们二人在山谷中相携走远,这才往道观中走去,暗忖道,“这素阴白水真人活了多少年呢?我从前见过她没有?”

刚一迈入门扉,便见到有人从屋内出来相迎,阮慈原还以为是童子侍从,但见到那人面貌,却又大吃一惊——此人竟是素阴白水真人本尊。

这且不说,素阴真人且还生得极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