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佳人,奈何从贼啊。”他自娱自乐地在心里惋惜自己。

继而又颇为坦荡地想:反正晏何惜也不是什么好人。黑吃黑嘛,不寒碜。

“宗主来了!”管事急匆匆道。周围人低着头往外退,一个个连呼吸声都嫌大。

“胡海,愣着干嘛,你去门口守着。”管事指挥他。

“是。”祝知之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眼观鼻鼻观心,在门口站定。

别看这活计好似很重要,其实不是个好差事,毕竟不是谁都有胆子离宗主这么近的。胡海这人机灵又胆大,是以常常守在这里。

当然,要不是祝知之换了他的身份,此时这活儿就得换个人干了。

真正的胡海,已经在前天夜里跟人斗狠被毁尸灭迹了,让他捡了个便宜。

看来上天还是很眷顾我的,随便捡的身份都这么好用。祝知之在心里安慰自己,平缓着略显紧张的心跳。

片刻后,门开了。

迎面传来一种阴冷感,一个身量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祝知之很想抬头看看他的样子,又不敢造次,一直低着头,只瞥见一角黑色的衣摆。

进门处是一架宽大的屏风,隔绝了门口望向池水的视线。

直到晏何惜脱了衣服走进池里,明明近在咫尺,祝知之愣是没看见这人长什么样儿。都搞心痒了,心说有机会狠狠看他一眼。

怎么没有水声?这人也忒安静了。他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忽然打了激灵。

糟了,这一紧张,差点儿忘了身上的药了。

……这房间这么大,味道散得开,晏何惜又这么厉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想了想,不敢冒险。他的目的只是偷东西,最好等晏何惜不在时摸进去,千万避免节外生枝。

管事正候在大门外,忽然见净莲池房门一开,一个人闪了出来,捂着肚子跑过来,“我忽然闹肚子了,得去一下茅厕。”

管事脸都绿了。“你想死吗,这种时候出状况!”

祝知之哀声说:“小的再留在里面,怕要冲撞宗主了。”

“赶紧滚!”管事皱眉,立刻换了个人顶上。

走到没人处,祝知之佝偻的身子直了起来。

他当然没去解决生理问题,而是换了身衣服。默默等了段时间,估摸着洗得再久也洗完了,才慢悠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