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有砚奴在,一切无妨,你且回去吧。”

“可是……”

“去吧,一年到头没几天松快日子,回去之后好好歇息。”赵乐莹说着,又多给了她一份赏钱。

怜春苦笑一声,接过赏钱便离开了。

她一走,府中就彻底冷清下来,从晌午就在的裴绎之去园子里转了一圈,回来后勾着唇角道:“殿下,您这儿的人走得太干净了,我今晚这顿年夜饭还能吃得着吗?”

“厨房配好了菜,砚奴会做。”赵乐莹懒得看他。

裴绎之轻嗤一声:“他午膳都吃,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你确定他会出来做菜?”

“他不做你就去酒楼订,京都有的是除夕不关门的酒楼。”赵乐莹不耐烦道。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火气,裴绎之扬了扬眉。赵乐莹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沉默一瞬后别开脸:“抱歉。”

“看殿下这反应,大概是将招我为驸马的事告诉他了?”裴绎之倒不介意她的火气。

赵乐莹垂着眸,默认了他的话。

“砚侍卫当真好肚量,竟然只是关起门来生闷气,而不是出来打我一顿,”裴绎之叹了声气,“这么说来,我还该谢谢他。”

赵乐莹这回是真的懒得理他了。

裴绎之自娱自乐了会儿,总算聊到正题:“离寿宴还有五六日,你便提前告知他这些事,想来已经确定皇上会答应赐婚了?”

“嗯,”赵乐莹单手撑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假寐,“我这几日已经将风声透进宫中,太后和皇上心中都有了准备,永乐侯和林树也帮着说和过,这次赐婚已经十拿九稳。”

“这二位可是皇上亲信,永乐侯肯为你说和,已叫我足够意外,林树为何也愿意?”裴绎之有些惊讶。

赵乐莹睁开眼睛,没什么情绪地看他一眼。

“林点星……”裴绎之说出这三个字,脸上闪过一丝怔愣,“原来你那日要同他决裂,并非是一时意气,而是算准了他会生出愧疚,从而用尽法子逼迫林树为你求情,林树一向疼这个二子,加上对殿下还有几分愧疚,定会答应下来。”

低喃之后,他不由得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人。

赵乐莹心有城府,他是知道的,可从未想过她已到了如此地步,每一步都算无遗策,叫人不知不觉便成为她计划的一环,心甘情愿为她所用。

裴绎之静了半晌,突然生出一分好奇:“殿下既然已经算计至此,招谁为驸马都是水到渠成之事,为何不肯直接和砚侍卫终成眷属,反而要借我之手逼他离开?”

赵乐莹不语。

“看来是有他必须离开的理由啊,”裴绎之笑了一声,也没有多问,只是看一眼天色道,“时候不早了,他现在还未出来,估计是罢工了,还是我来做饭吧。”

赵乐莹顿了一下,撩起眼眸看向他:“堂堂裴家大少爷还会做饭?你家那些酸儒不是总说,君子要远庖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