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如“若生逢乱世,读书当何用?”、“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话何解?”这些。

文人口舌灵巧,争论起来也极为火热精彩,陆书瑾常常听得入神,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

这几日里她连书都很少看,无时无刻地出神,去回想那些人所说的话,和袁老提出的问题背后深意。而萧矜也十分识趣,他从不会主动打断沉思之中的陆书瑾,看着她黑眸出神,久久盯着一处地方不动,就知道她又在想那些东西。

出来这一趟对陆书瑾的收获无疑是巨大的。她这些年独来独往已成习惯,并没有跟别人交流想法的意识,一些看进脑子里的书籍内容或许她能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记住,却很难理解其中之意。

说白了,就是读书多,见识少。

当然她也不需要开口与旁人争论,她只需要听,就会产生自己的想法和思考。

最后一日酒桌的飞花令,陆书瑾被萧矜推了出去,参与其中。

她脑中积累着大量诗词,反应又很快,与陌生的人对上也半点不怯场,一句又一句的诗从嘴里冒出来,对方若是接不上便罚一杯酒自动离席。

萧矜就坐在旁边,用手支着脑袋去看,眼中藏着隐隐笑意。

陆书瑾平日里即便是行事再从容,也难掩她骨子里藏的小心翼翼,那是她多年寄人篱下养成的性子,她很少对什么东西表现出明显的喜爱,身上没有少年该有的“竞”字。

不争不抢,只会避让。

也只有在这会儿,在诗词当中,她才表现出少年应该有的好胜,黑眸神采奕奕,充满着勃勃生机。

接不上飞花令的人一个一个换下去,陆书瑾也获得一波又一波的赞叹,她额上出了细汗,眼眸亮得惊人,嘴角轻轻翘着,似乎自己都没发现她情绪里带着兴奋。

萧矜心想,陆书瑾如此优秀,合该如此,接受众人的赞誉,在众目之下发光。

若是女子能够入官学,能够参加科举入朝为官,陆书瑾一定会有更璀璨的人生。

陆书瑾说得累了,也知道不能一味出头,于是故意接不出飞花令,自罚一杯酒。

萧矜将她的手拦下,把酒杯接过来说:“她喝不得酒,由我这个兄长代劳。”

他说完便一饮而尽,不给旁人说话的机会。

陆书瑾坐下来之后,才觉得身上发热,鼻尖也冒出小汗珠,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更显得整张脸白嫩,眼角眉梢都是绵绵笑意,若春风拂面。

萧矜知道,她现在很开心。

“明年还来?”萧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