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本书你都看一个月了,还没看完吗?”陈岸疑惑问。

“晦涩难懂,须得慢慢看。”萧矜回道。

陆书瑾听到之后,思绪不经意就偏了,想起刚进门的时候看见萧矜捧着俏寡妇读,那陈岸所问必定也是这一本。

她不大明白,一本艳情话本有何晦涩难懂,难不成萧矜已经到了读书识字都困难的地步了?

天黑下来,陆书瑾点了灯,坐在边上开始看书。另一头陈岸费劲地帮萧矜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体,上完药之后就退出了房间,房中又只剩下两个人。

“平日我在舍房你不理我也就罢了,现在我都受伤了,你也不来跟我说说话。”萧矜突然扬声说。

房中没有其他人,陆书瑾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于是放下书起身绕过屏风,就看见他换了身宽松雪白的棉质长袍,衣襟的扣子也只系了几个,露出白皙的锁骨来。长发刚洗过,擦得半干乌黑顺亮地披在身上,尚是湿润的发尾耷拉在衣袍上,留下点点湿痕。

俊俏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对她道:“我今日一整天都在房中,你不在,很无趣。”

陆书瑾顿了顿,抬步走到他面前,问道:“这样的伤约莫多久才能恢复?”

萧矜道:“起码要不能动弹个四五日才行。”

“那也没多久。”陆书瑾找了处地方坐下来,将话题一转,问:“你在云城装成不学无术的纨绔十多年,为何突然动手查官银之事?”

萧矜勾了下唇角,如今已经是把陆书瑾当自己人,并不避讳那些问题,答道:“萧家是何行动与朝廷风向息息相关,朝政瞬息万变,萧家就应其万变……”

他说了一般,忽而停了停,看着陆书瑾的眼睛,“我这样说你听得懂吗?”

陆书瑾心想,我可不是连话本都觉得晦涩难懂的人,她点点头。

萧矜想起往事,笑了笑说:“其实我母亲刚过世那会儿,我爹是想带我去京城的,但我叔伯堂亲皆在京城,每回聚在一起我都要被堂表亲嘲笑,我自不乐意去京城当个纨绔,还是在云城逍遥自在。”

陆书瑾突然问:“那过年的时候岂不是很热闹?”

萧矜怔了怔,他似乎在陆书瑾的神色里看到了好奇和向往,她约莫也是喜欢热闹的春节,只不过从来没有体会过罢了。

他皱起眉毛,一脸烦躁地说:“热闹什么啊,吵死了,就是一些大人们自顾自闲聊喝酒,孩子们相互攀比吵架的日子,没什么特殊的。”

陆书瑾没说话。

萧矜又说:“不过云城的春节是很热闹的,有趣的地方也很多,你今年留在云城过年,我会带着你玩个遍。”

陆书瑾的眉眼明显可见地攀上了欢喜,她笑弯了眼睛。

萧矜见她笑起来,姿态才放松了些,随口与她说起了云城好玩的地方。

陆书瑾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完全没有任何不耐烦,知道萧矜说累了,起了困意,两人才各自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