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

当祁远在旁边坐下时,贺嫣心跳都快了一拍。

“小年安好啊浓浓。”他笑盈盈开口。

贺嫣喉咙动了动,一时没发出声音。

祁远也不介意,将自己桌上的一碟酥点递到她面前,贺嫣慌忙拿起一颗,刚咬一口,便听到他压低声音道:“小五身边的嬷嬷宫人都被罚了板子,她也要禁足一个月,今年的过年份例也是全取消了,这几日母后一次都没去看她。”

禁足和罚俸都不算什么大事,但在皇宫这种捧高踩低的地方,无异于告诉众人她失了圣心,帝后这一波属实是替她出气了。

贺嫣心中感动,面上却装乖:“那五公主岂不是很可怜?您跟我说这个干嘛,搞得我心里愧疚。”

“少来,敢说你不高兴?”祁远眯起眼眸。

贺嫣无言片刻,到底是没忍住笑了。祁远看着她明媚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想笑。

琥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越看越觉得般配,正瞧得认真时,一抬头便看到对面的沈知珩垂着眼眸,神色淡淡地独自饮酒。

啧,太孤僻,还是二皇子这样的适合她家小姐。

皇子公主一到场,帝后也就随之而来,贺嫣随众人跪拜行礼,起身时又一次对上沈知珩的视线,习惯性地挂起一抹笑。

沈知珩别开脸,落座后再不看过来。

这人怎么越来越不高兴,难道是因为看见旧情人了?贺嫣撇了撇嘴,缩起来看各路臣子拍马屁。时隔六年再看这样的场景,竟然哪哪都是新鲜的,热闹的舞乐虽比不上漠城凌冽的风,可也有种平和的美。

贺嫣看得高兴,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飘飘然地想找祁远说话,却发现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也是,他可是今日庆功宴的主角,怎么可能会一直陪自己坐在这儿。她遗憾叹气,跟对面的沈知珩招招手。

沈知珩抬眸,桌前烛光映在他眼中,折射出碎片一样的光点。他似乎也喝了不少,眼神已经有些许涣散,却始终保持脊背挺直。

贺嫣笑笑,正要拎着酒壶去找他,林丞相突然先一步出现在沈知珩面前,刚才还饮酒作乐的众人突然齐刷刷看过去。

“怎么了?”醉得迷迷糊糊的贺嫣察觉到气氛不对,拉着琥珀问一句。

琥珀无奈:“沈指挥使这次办的是科举舞弊案,案子涉及多是文官。”

“所以?”贺嫣脑子都不会动了。

“天下文官,有三分之一皆是丞相门生。”琥珀说完,怕她再追问下去,便拿着糕点把她的注意力转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