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扛着不少东西,一双儿女的手也没空着,哥哥抱着被捆住的大公鸡。

一家人刚出门,男人跟他的爹娘和兄弟汇合,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县城大门去。

然而他们刚拐过一个街口,前方传来惊叫声。原是县里的小混混趁乱抢掠财物。

粮铺掌柜和伙计倒地不起,掌柜沧桑的眼不甘心的映着混混手中猩红的刀。那温热的血,是他们身上的。

混混头子踹开伙计的腿,刚把手伸向柜台,却觉心口剧痛。

他迟疑的低下头,心口处一支利箭贯穿他的胸膛,尾羽仿佛都还在轻微颤动。

怎么会……

那一瞬间所有的东西好像都远去了,身体再无力支撑,倒下时溅起地砖上卑微的尘埃。

程叙言挥手,他身后六支箭矢齐出,顿时结果粮铺里其他混混的性命。

整个街道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钦差大人冰冷的声音穿透他们耳膜。

“此次紧急避祸间,凡抢掠者,女干□□人者,就地格杀。”

县令咽了咽口水,莫名感觉他的心口也有点疼。

程叙言指派一个大夫和一名衙役进粮铺查看受害者伤势,掌柜是致命伤,瞬间毙命。伙计倒是避开要害,捡回一条命。

伢儿娘往丈夫身侧靠了靠,伢儿爹安慰她:“莫怕,钦差大人这样做才是对我们最好。”否则他们这些小有余粮的普通百姓就麻烦了。

程叙言看向南浚县县令:“现在你可能处理?”

县令点点头,又紧跟着摇摇头,“程大人,下官那几十个衙役不顶事啊。”

程叙言:“本官自会给你留下一百人手。”顿了顿,他眯着眼道:“如果还做不好……”

“做得好做得好。”县令忙应:“下官这次肯定做好。”他脸上的汗水滚滚落也不敢擦。

程叙言深深看他一眼,调转马头,带着人前往隔壁县。直到看不见程叙言的身影,县令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取出手帕擦擦汗。

南浚县人口不少,县令一直派人疏通,连腹内饥饿都顾不上。

另一县程叙言如法炮制,并派人将县内药材粮食和盐等硬通货带走,顺便带走不少被褥。

直到黄昏时候两县里的人手才撤回,程叙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府衙,忽然额头一凉,随后黄豆大的雨珠兜头砸下。

天地间混沌一片,不过须臾,风势起。树木在狂风暴雨中疯狂摆动,仿若隆重的欢庆又似垂死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