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他活了下来。

刀刃已经划开了他的骨翅,血液像水流一样流过雌虫紧绷流畅的肌肉,在地上汇聚成一滩。

哪怕最冷静的雌虫紧绷的心脏都在收紧的等待着刑罚降临的那一刻,冰冷的刑具却在临近心脏的下方发现了微弱的心跳。

——他肚子里竟然有了一个虫蛋。

消息传到科赫家族时楚倦仍在接受治疗,萧瑟的秋日阳光从半开的窗口探了进来,落在雄虫没什么血色的手腕上,苍白的皮肤下是缓缓注入的针剂,流淌进雄虫虚弱苍青的血管里。

医生和管家都噤若寒蝉,帝国边境突发战事他的雌父被紧急调走。

“殿下,消息已经通知上将,殿下不用耗费心神,等上将来处理就好。”

里斯声音恭敬中又带着怜惜。

里斯从前是楚倦雌父阿麦德斯手下最优秀的军雌,后来因伤退役,自愿请求前来照顾楚倦以报答阿麦德斯战场上救命的恩情。

吊了一天的针剂终于到了尽头,家庭医生一只亚雌小心的为小雄虫拔掉针头,小雄虫的白皙削瘦的手腕上仍有青紫的痕迹未曾褪去。

——来自那个蛮横军雌过于用力的牵掣。

金发雄虫微微垂下眼帘,阳光落在他长而密的眼睫上,犹带青紫痕迹的手腕收回柔软的被子里,而后轻声道:“不必了。”

雌父在战场上凶险万分,且战场与帝都相隔无数光年,相隔实在太远。

“把他带来赫尔卡星吧,将他......”少年雄虫的声音一瞬停顿,许久才接上,“收为雌奴。”

里斯有一瞬讶异,最终也只能气闷的低声应是。

帝国对于怀孕的雌虫有着格外的优待,从帝国建立之始就从未有过处死有孕雌虫的先例,而且......

雄虫眼神微黯,收进柔软被子下的削瘦双手放在腹部,也许是心理原因,再往下的那里传来稍许刺痛。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大好,也从不跟其他雄虫一般对雌虫或亚雌那般热衷,从成年以来还未曾收下过任何一只雌虫或者亚雌。

而这一次意外被那样一只发了疯的军雌冒犯以后,那里......

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雄虫眼睫微颤,纤瘦的手指在柔软的被子下缓缓收紧,终究还是闭上眼帘。

或许,那只雌虫肚子里的将是他这一生唯一的一个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