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鹿掐住他的脖子,冷冷道:“还不动手?”

后来契勐一直想,如果他那时候再狠一点,伤口有那么一丝偏移是不是可以杀了谢沉鹿,他无数次那样想象过,但他知道不可能。

因为那是谢沉鹿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卧着他的手,带着他的刀把他自己捅伤的,一刀一刀,接近心脏偏偏差了一分,就连在交手当中的设计都一丝不差。

到最后他一身的伤比契勐还要更重,满身伤口触目惊心,还在轻声呢喃:“这一次,殿下总会心疼了。”

谢沉鹿回到九重天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正是整个婚宴挑好的吉时,他要赶回来拜过天地成婚的。

他一身寝衣破破烂烂,遍体鳞伤,几乎是爬进碧霄殿的,手里捧着契勐魔尊的刀,本来想把契勐带过来的,可又觉得最好还是留一条命的好,万一殿下想亲手报仇其他处置也好。

又怕魔尊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让殿下起疑,最后只敢捧着刀过来。

整个碧霄殿外头无数仙家赴宴,里头却空旷的可怕,静悄悄没有任何人声,只有呼啸的狂风吹过了折断的月桂,巨大的古树还在原地,而原本在这里等他的人却已经不见了。

谢沉鹿抖着手一间一间推开房门,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只有折断的月桂上放着一件叠好的婚服,袖子里头藏起来的鹿在风中轻轻被掀起一角。

楚倦不见了。

“殿下......”

谢沉鹿很想笑一下的,到底没能笑出来,手里契勐的刀已经掉在了地上,他踩过去也无知无觉,伸手想碰一碰那婚服又缩回手来。

他手上还有血,他擦干净了才敢抚摸上去,是冰凉的,早已失去了那人温暖的温度。

手指蜷缩着颤了颤,下一刻他骤然两指并拢刺入眉心,一道恐怖的灵力瞬间席卷整个九重天,哪怕是赴宴的仙者都骤然失声。

“这是,阴阳回溯?”混乱中似乎有人讶然不已。

用密术回溯时间,是极损耗寿命的一种法子,没有到一定地步没有哪个仙者愿意动用。

“这个方向,难道是内君出了什么事?”

.......

外界的混乱谢沉鹿已经不得而知,他眼里已经只剩下这短短一日时间里发生过的事情,最后定格在他走后的画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