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谦在一瞬间很想冲回自己的房间,提溜起程浩渺把他丢出家门。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的家伙。

他确实同程浩渺说过不少。前阵子程浩渺刚回国时,他喝了点酒,倒豆子般把莫名领证的憋屈和对贝唯西的各种不信任狠狠倾诉了一番。

那些当然不是什么好话,可严格来说,好像也不算是坏话吧?

而在那之后,他可是在程浩渺表达怀疑时帮着说过不少好话呢。

凌谦想为自己平反一下,又不知从何说起,张着嘴干着急。

贝唯西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侧过头去,说道:“对不起,我一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这是凌谦最不擅长应付的。

若是像程浩渺那样的,简单直白粗暴毫不客气,他便也能言行随性,毫无顾忌坦坦荡荡对骂回去。

他这个人就是欺硬怕软。遇强则强,遇到态度软的,他立马化作一摊泥。

“没、没有这回事,”凌谦紧张兮兮的,搜肠刮肚整理措辞,“你又不是故意跑我家来的,我爸妈他们才要付首要责任。你也没有很影响我,就是……”

就是坑了我好多钱啊。

凌谦把话咬断,咽了回去。

若放在以前,这些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钱,花出去眉头都不动一下。只可惜,今非昔比,过了几个月拮据生活,他终于对金钱有了点具体的概念。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后悔答应资助贝唯西。

贝唯西瞻前顾后,对自己缺乏信心。他不一样,他对贝唯西能考上a大这一点,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强烈信任。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件万无一失的,一定可以看到回报的事情。

贝唯西等不到后续,主动问道:“就是什么?”

“就是,就是……”凌谦不那么擅长随口编瞎话,纠结了一会儿,干脆推翻前言,“没有就是,我说错了。”

贝唯西又笑了起来。

他看着凌谦,眯起双眼,嘴唇也因而微微张开,隐约能看见洁白整齐的牙。

凌谦不自觉想起了方才程浩渺的话。

程浩渺学得果然是一点也不像的。

贝唯西的笑容与他的截然不同,看起来那么自然,很暖,还有点蛊惑人的味道。

凌谦在慌慌张张躲开那视线的同时对自己说,自己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