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瓦洛夫摇了摇头,“就我们所知是没有,连个女性朋友都没有。”

为了阿夫赛颜科的死,这只是二十七场审讯中的一场―――好像大家都忘了车里还有另外两个遇难者,莱利心想,但是他们应该不会是谋杀的目标―――不过审讯这美女倒是让负责的人精神为之一振。说起来,侦办这种案件并不容易。其实他们真正需要找到的是那辆卡车,心脏一些会留下实质证据的东西。就像大多数的联邦调查局干员一样,莱利注重的是实质,是一些拿在手上的东西,然后可以把它交给陪审团或是法官,让他们知道这既是犯罪的证据,也是可以证明谁犯下这案子的证物。目击证人通常都不太可靠,即使是真的,他们也很容易被辩方律师左右,因此警方或陪审团很少会去相信目击证人的话。然而那辆卡车上却可能留下火箭筒发射的残留物,或是在俄国人用来包裹武器的油纸上留下一些指纹;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最好是卡车驾驶或火箭筒发射手抽过的烟屁股,因为联邦调查局有办法对烟头上残留的唾液进行DNA 对比,这是调查局最在行的新把戏之一(六百万分之一的误差率,让人没有太多争辩的余地,即使是那些高价聘请的辩护律师也一样)。

莱利个人最喜欢的计划之一就是都俄国警方使用DNA 对比技术,但是俄国人还是得先弄到钱来购买实验室所需的设备,但这却是问题所在―――俄国人似乎就是没有现金来购买任何重要的东西。此时他们手上仅有的就是火箭弹头剩下的碎片―――令人惊讶的是,在经历火箭弹发射与爆炸后,竟然还有那么多东西留下来。虽说他们已经根据碎片上的弹头序号追查来源,但是这么一点资讯到底能够查到些什么,却是颇值得怀疑的,不过你还是得去查一查,因为在追查到每条线索的尽头之前,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东西有价值,什么东西没有价值,而且真正的价值还得当你站在法官面前,旁边坐着十二个人的陪审团时才能确定。不过在俄国,事情却有点不一样,是程序上的不一样。但是当他在担任俄国警察顾问时,有一件事是他要求他们务必记住的,那就是每个调查行动都要以起诉人犯为目标,而他们也正逐渐在学会这件事,虽然在部分人都没办法了解得那么快,但也有少数人学得很快。此外,他们也慢慢了解到,把嫌疑犯揍得鼻青脸肿、不成人形并不是种有效的审讯技巧。

俄国有宪法,但是大众对宪法的尊重却有待加强,也还需要点时间。至于人们对法治的观念嘛……就像是对火星人一样陌生。

问题是,莱利忖道,不论是他自己,或是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俄国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和世界上的其他地方并驾齐驱。这个国家有很多值得赞许的事情,特别是在艺术方面―――因为具有外交官身分,莱利和他老婆经常会收到音乐会(这是他喜欢的)或芭蕾舞(他老婆喜欢)的招待卷,而且都是世界级的―――但是这个国家的其他事务却从来没有追上世界的脚步。不过某些在前苏联解体之前就当过这个国家的大使馆馆员或中情局干员,却认为这个国家的进步令人刮目相看。这话如果当真,莱利对自己说道,即使当年的波修瓦芭蕾舞团和现在一样杰出,但是这个国家以前一定糟得令人惨不忍睹。

“就这样子?”唐雅?波丹诺娃在审讯室里问道。

“是啊,谢谢你,我们会再跟你联络。”

“打这个电话吧。”她递了张名片过去,“这是我的移动电话。”在莫斯科,这是唐雅这种手上有强势货币的人才有的高科技产品。

负责审讯唐雅的是个年轻的民兵士官,他彬彬有礼地站起,走过去帮她开门,表现出男人会为她展现的礼貌。就在西方人来说,这种风度是为了她的美丽外表,但是对她的国人来说,则是为了她的衣着,这是他们新近发现的另一种价值观。当她离开房间时,莱利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就像是个本来预期会被逮到做了坏事但却没被逮到的小孩,一种像是在说“爸爸好笨喔”的笑容。那表情配上她那天使般的面容还真是不搭调,但出现在镜子另一端的就是那样的神情。

“奥莱格?”

“是,米夏?”普罗瓦洛夫回身答道。

“她一定有问题,老哥,她是个玩家。”莱利用英语说道。普罗瓦洛夫听得懂美国警察常用的一些说法。

“我也这么认为,米夏,但我们对她也无计可施,对不对?”

“我想是吧,不过继续盯着她应该会蛮有意思的。”

“如果我付得起的话,除了盯着她之外,我一定会对她多加照顾的,米夏。”

莱利道:“是啊,我想也是。”

“可是她的心比冰还冷。”

“没错。”联邦调查局干员同意道。她牵涉进去的那场游戏最好只是难缠而已,否则可是会要人命的。

“我们有什么进展?”几个小时后,艾德·弗利在华盛顿问道。

“到目前为止没什么进展。”傅玛丽回答她先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