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琮噗嗤一笑,“人家要抢客户还在这个场合抢?元总枕头风吹吹不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但能盯牢还是要盯牢的,不然怎么写报告,‘这个客户迟早要被抢走的,所以我们就不努力了’?”朱律师也是吐槽小能手,他有点感慨,“哎,要不说人比人比死人呢?去年这个时候,哪家不在看热闹?都以为格兰德一倒,她们也跟着没了。现在怎么说?我们两家半死不活,她们一点事没有,拍拍屁股跳出去又开一家律所,才一年时间有声有色——你当时就该跟着过去,远比留在华锦好。”

曲琮跟过去做什么?元黛留在华锦的蛋糕就够她分的了,她靠对格兰德业务的熟悉,接手扫尾工作,华锦一样要给人给物,出去跟着三个女王一起创业,业务量不够分,她还得重新从打杂做起。

——自然,她不会如实说出全部理由,只笑着讲,“我疯了?跟过去一仆三主?三个女人一台戏,伺候不起呀。”

人类的本质是吃瓜机器,朱律师眼睛一亮,“怎么,有矛盾啊?”

曲琮笑而不语,朱律师再三磋磨,又摆事实讲道理,指出自己平时没少分享天成内部信息,这才含含糊糊、故弄玄虚地说,“三个大律师,在一起开律所,怎么能不互相攀比?”

“我就说,本来元律和简律就不对付,怎么忽然亲如一家了?这背后肯定有事!”朱律师一拍大腿,兴奋得不得了,“就说沛宇,明明是林教授开的公司,整个收购案全是纪律在主导,这就很怪,是吧?说起来——”

他又压低声音,“你看纪律和林教授……是不是……”

曲琮眼神也不禁落到场地中央——林天宇挽着纪荭,逐个和来宾打招呼,两个人都容光焕发,她不禁微微一笑:沛宇去年绝处逢生,被GR收购,今年发的几篇新论文备受肯定,新药前景被无限看好。林天宇身家暴增,纪荭作为大股东,没少从中分润,又靠这笔生意搭上GR,一鱼几吃,好处都要被她吃净了,沛宇就是她日后的最大支柱,她自然要看好林天宇,免得他冒失惹事,给她的前途蒙上阴影。

“谁知道呢。”她讲,“反正都离婚了,简律又不在乎——你没听说吗,勤诚勇宽最近做的那个香港案子,他们老板在本市住一个月了,主要就在狂追简律。”

简佩是天成出身,她的八卦自然是天成人最关心的,朱律师耳朵竖起来,“那简律答应没有?”

“这就不清楚了。”曲琮漫不经心,“听说是还在考虑——啊,她们一起来了。”

八卦中心那一行人正说笑着走进来,元总和她未婚夫——现在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订婚了,正在猜婚期。简总是孤身来的,但她很快被人拦住——从口音听起来,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香港富商。她手上牵的两个小朋友很快被纪总和林教授牵走。

“啊,我要去招呼一下客户。”

曲琮本来要上前打招呼,又看到两个客户走进会场,她眼前一亮——师总夫妇,这才真正要盯牢。JS和华锦的合约只到今年底,去年勤诚勇宽刚刚创办,JS又正值融资的关键时期,就没有调换代理事务所,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如果能留住JS,曲琮想试试看能不能由她全权负责。

她溜走去和客户打关系,成不成至少尝试过,师总见到她就问,“你怎么还没到我们诊所预约?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你需要植发,植发。没做植发以前,你谈不到男朋友。”

师太太用手肘顶了丈夫一下,歉意说,“不要理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坏,嘴里一句实话没有——你怎么来了,是跳到新所了吗?”

曲琮和师太太年纪相近,两个人关系很不错,她拉着师太太的手说,“我还在考虑,要是你们跟我过去,我就过去。”

师太太笑着说,“你别拿个人感情绑架公事,这个不归我管——不过你今天穿得很好看哎,是有人和你一起来吗?”

“你们夸我就夸我,不要老问感情生活好不好。”曲琮发恼,“难道一个快乐的单身主义者不可以心血来潮,打扮得漂亮一些吗?”

“如果她经常不洗头就来开会的话,不可以。”师太太板着脸说。

“明明就一次——实在太忙了,刚通宵——哎!”曲琮抱怨,“你和你老公一样坏!”

她们讲了几句话,一起去找元黛和简佩聊天,都是私下常见面的老熟人,彼此并不拘束,师太太积极打探勤诚勇宽的另一个大客户今天来不来,“她最新出的那几套男装真的太好看了,你们看到没,有点新中式风格的,我们家老师必要拥有的——你们也给男朋友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