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扰你休息了吗?”他问。

沈若臻说:“没有,我在办公室。”

项明章估计太累了,只道:“还不下班?”

“快了。”沈若臻用回秘书的语气,“项先生,交代完就挂了吧,去洗把脸。”

通话结束,沈若臻多待了半小时,忙完关灯锁门,园区里全都黑了。

他从办公大楼走出来,月光照清阶,项明章立在第一级台阶上,单手揣着兜,另一只手拎着一份消夜。

沈若臻款步迈下:“怎么有空回来,捉我下班吗?”

项明章的外套扔在车上,只穿着白衬衫,他瘦了,双肩的骨骼轮廓撑出横直的形状,说:“打错了电话,来赔个不是。”

长轴幻影没有熄火,上了车,沈若臻打开外卖盒子,是一碗温度正好的燕窝粥。

等他喝完,项明章开车驶出园区,刚到第一个十字路口,项樾的助理打来电话。

项明章触屏接通:“什么事?”

助理言简意赅地汇报,项行昭病危。

项明章心里有预感,挂断后淡然地说:“我先送你回家。”

路上,沈若臻问:“项珑那边的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项明章说:“许辽过去办妥了,就差一张飞回来的机票。”

项珑要等到最后关头才会现身,沈若臻清楚,这样的一个“父亲”,大约是项明章这辈子最大的难堪。

他曾说过愿意陪项明章一起面对和解决,说:“等许先生带人回来,到时候我帮你去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