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们讪然,今晚一股脑赶来做了见证人,项明章虽然答应了要求,但化被动为主动,绝不是被拿捏的一方。

沈若臻松开两条手臂,西装驳领压出一道褶皱,他按了按,项明章以为他胸口不舒服,立刻走过来:“是不是累了?”

当着这么多人,沈若臻操着下属的语气:“我没事,项先生。”

项明章却不自觉:“要不先去车上休息一会儿,饿不饿?医院有餐厅,我叫人去给你买点吃的?”

沈若臻道:“……不用,我等你。”

伦叔等人都是支持项明章的,关系也亲近,玩笑地说:“楚先生受连累被绑架,还和明章一条心啊。”

项明章道:“刚才有句话很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我的福气。”

方伯伯问:“要是别人出这事估计吓得辞职了,楚先生不害怕?”

除了项明章的派系,其他一些人都在斟酌局势,沈若臻借机替项明章表明态度,笑答道:“有句诗我特别喜欢,无限风光在险峰。一时乱云飞渡,没什么可怕的。”

把医院的事情安排好,项明章和沈若臻离开医院时很晚了。

司机发动引擎,问:“项先生,回哪里?”

项明章偏头说:“去我公寓吧。”

今晚发生的事情多,沈若臻觉得项明章需要人陪,或者还有事商量,答应道:“好。”

司机送他们到波曼嘉大厦门口,沈若臻有些日子没来了,到四十楼,用项明章给他的房卡开了门。

玄关的花瓶没插鲜花,换成了一束翠绿的柚子叶,公寓管家听说项明章发生事故,为他辟邪保平安的。

沈若臻道:“只会说我封建,这种迷信行为你怎么不抵制?”

项明章利落地脱外套:“我不敢了,你中枪以后我就更新了一下世界观,我现在信佛、信前世今生、信死后有天堂地狱。”

沈若臻说不准这更新是升级还是倒退,问:“还有吗?”

项明章说:“还有我妈那尊观音像,等她想开了不要了,我打算接手,就摆在柜子上怎么样?”

沈若臻不信项明章的鬼话,换了拖鞋去浴室,快十点钟了,受伤以来每天这个时间他已经上床休息了。

项明章尾随进来,给浴缸放热水,说:“你泡一泡,我等会儿叫晚餐。”

沈若臻道:“睡衣。”

项明章管家似的,刻意拖长了音:“沈少爷稍等,我去给你拿。”

沈若臻脱掉衣服,等项明章走了在背后挑刺,少爷是不会等人的。他坐进浴缸里,一双修长的腿并拢微曲,热水漫过胸膛上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