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剩下他还活着了。

年幼的孩子眼中布满了绝望和恐慌,无垠的悲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要哭出声,却发现自己连那样的力气都失去了,那些压抑到极点的情绪堆积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只猛兽要把他吃掉。

爸爸妈妈不在了。

他的朋友也不在了。

他没有家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眼泪大滴地滚落了下来,却被一只手温柔地接住,随之拂去。

“别哭,会感染到伤口的。”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那是他镌刻在记忆里的声音,这一次他听的很清楚。

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银色的长发衬托着他的皮肤愈加苍白,淡紫色的眸子却又包含着温柔。

似乎注视着那样的眼睛,内心就能逐渐安定下来。

他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名字,但毋庸置疑,是他救下了自己。

这样无法开口的时日度过了很多天,渐渐地,麻药的效果褪去,那些烫伤的伤口传来如同蚂蚁啃噬般的疼痛。

要上药,还要打针,吊水……

这些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过分痛苦了。

有时候疼的几乎要昏迷过去,可最后还是支撑着醒了过来。不知名的银发男人却一直陪同在自己的身边,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有时候会给他低声唱着歌,有时候会为他讲一些故事。虽然很多时候他都听不进去,但是只要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就会让人安心。

等到植皮进行的差不多了,孩子的伤口也开始逐步愈合。四宫佑月忙里忙外,最终还接手了亲自上药的过程。

“疼的话可以和我说一声,我会轻一点的。”

四宫佑月抚摸着黑泽阵的额头,他把头发都扎起来了,似乎是怕发尾触碰到他的伤口。

“不疼,唔——”

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但孩子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死命不出声。

每一次上药的过程都是折磨,大面积烫伤并没有那么好治。好在孩子的脸上并未被烫伤,身上的大面积伤口也大多集中在衣服下面,手腕和脚踝的伤疤都可以后期消除掉。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