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现在手里身上差了哪点儿?单凭一个没有公婆侍奉进门就能掌家,便引无数人上门说合,偏管四儿他们也老实,谁来就都是一句话,家里有嫂子做主呢。

甭说,从张婉如到潘八巧,七茜儿给寻的媳妇儿,就没有一个不好的。

说来也有意思,常老太太是满腹内疚的说了原由,她到也没有说自己儿子那馊主意,就拐弯抹角说都怪自己,都怪自己非要强迫儿媳妇管着不成器的常伯爷,谁能想到竟连累人家娘家。

她说完,那远远的戏台上,竟送入一声唱词道:……可怜我却是个伶仃孤苦人,思想起来,真好不伤心失意呀……

一屋子人顿时愣住,半天才一起笑了起来。

柴氏凝神听了会,便问屋外:“这一出是哪家小姐点的?”

那屋外婆子说了个名字,柴氏便看着自己婆婆微微摇头笑到:“这种性子可不成的。”

老太太点点头笑道:“就是这样,年纪小小自怨自艾,不好不好……”

七茜儿却在一边儿低头思量,半天儿才问:“却不知干娘家,有几个未嫁的侄女儿?”

柴氏面色涨红,就慢慢伸出四个指头。

呃,竟有这般多么?

七茜儿不愿意大包大揽,便暂且应下,预备回去托人侧面探听探听,若是人品好,就怎么都可以,若是人品有暇,便是陪嫁个金山银山她也是不愿意的。

至于什么提刀子砍夫君,哼,这世上就凭什么有汉子打老婆的道理?若是那臭头乖了还好,若是他不乖,自己照样一巴掌给他扇到百泉山里,让他抠不出来信不信。

想着心事儿,七茜儿只在离草苑坐到下响,早早就带着潘八巧离开,回去路过庆丰城门的时候,她们的车子却被一群小丐围住了,七茜儿撩起车帘,手里便被人塞了一个布团儿。

待那些小乞丐散去,七茜儿便一路握着这团布,待潘八巧到家下了车,她才打开借着车外的光线看了一眼。

却是辛伯约了她今晚庆丰城外老地方见?

这都躲了自己多少日子了,这老东西总算舍得出来了。

伸手将布片碾成灰烬,七茜儿提裙儿下车,便有佘吉祥满面扭曲着过来说,老太太竟请了江老太太家里小住。

真真晴天一个大霹雳砸在脑袋上,七茜儿难以置信的看向佘吉祥,佘吉祥无奈的点头叹息道:“奶奶快去看看吧,您便是不回来,我都预备打发人请您去了!而今老宅都把西厢房打扫出来了,人家那不是住西厢房的主儿啊,奶奶,您就赶紧想想咱该咋办吧!”

这是有点闪失,连累全家掉脑袋的大事儿啊。

七茜儿扶住身边的山墙,叹息半天才无奈道:“既,既人家老太太不想暴露行迹,咱就一糊涂着,反正……不知者不罪,是吧?”

佘吉祥的心也是反复裂开,又反复自愈好几次了,他到底点点头道:“哎,我也派人京城里找老爷说去了,您先过去看着点儿吧,咱们老太太……哎!”

这也是胆子太大了些。

稳稳心神,七茜儿站在原地半响,这才伸手提了新摘的一篮芍药花,带着四月她们往老宅走。只走得半响,便又听到乡下才有的渔鼓,老三弦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