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看了看郗真,道:“既如此,你们两个便在这儿说话吧,我不奉陪了。”

他起身,吩咐人多加两个炭盆,又调来金吾卫围在花厅四周。

程涟忙恭送太子殿下离开。谢离神色是一贯的平静,他自郗真身边擦身过去,郗真眼也不抬,权当没看到。

等太子殿下走了,程涟才直起身,打趣郗真道:“小师弟一如既往地讨人喜欢呀。”

郗真嗤了一声,走到一边椅子上坐下。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大师兄。”程涟道:“他不仅没死,还是重明太子,怪不得不肯在朝中露面。”

他忽又走到郗真身边,道:“那你与他争夺嫡传弟子之事,可能办法善了?”

郗真冷笑,“善了不善了又如何?他若气不过,就让他杀了我报仇吧。”

程涟见郗真这般模样,笑道:“要说厉害,还是你更厉害些。明明是你为嫡传弟子之位害死大师兄,可他不仅不生气,还待你如同金屋藏娇一般。不知道的,还当是他对你不起呢。”

“什么金屋藏娇,”郗真皱眉道:“胡说八道。”

“这可不是胡说八道,”程涟道:“朝中为着你中毒这件事,闹得天翻地覆,多少人被下狱。人都说,太子殿下冲冠一怒,为的就是你这位美人。连御史台都攻讦你,说你与东宫不清不楚,势必要做邓韩之类的佞幸。”

郗真冷笑,“咸吃萝卜淡操心,就盯着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

程涟笑意顿了顿,道:“这就冤枉他们了,近来御史台办了件大事呢。”

“什么事?”郗真问道。他那几日昏迷了,对外头的事情知之甚少。

“陈敛陈大人被弹劾,有结党营私,打压异己,收受贿赂,草菅人命,不敬君上等十几宗罪名,证据确凿,抵赖不得。”

郗真眉头紧皱,程涟继续道:“为保陈敛,陈家老大人向陛下谢罪,朝中十几个陈家子弟全部致仕。陈敛虽被免去了死罪,但被贬为庶人,缴纳几万两银子替去了流放之役,如今回老家去了。”

郗真看见程涟,程涟理了理身上的官服,笑道:“顺便告诉郗大人一声,微臣又升官了。”

郗真神色复杂,道:“恭喜。”

程涟走后,郗真独自沉思,谢离自屏风后走出来,道:“你怎么会跟程涟相熟?”

郗真回神,道:“算不得相熟,大家互相利用。”